成霄敏锐地扫了一眼四周,果然不见知榕,心里咯噔一下,半跪到母亲面前拉着她的手问道:“娘,发生了什么事?……莫不是榕儿出事了?”
看着儿子瞬间阴冷下来的目光,老夫人叹了口气,恨恨地将缘由说了出来,派人查了两日也不知道凶手是哪个。
“榕儿现在在亲家那边,昨天早上才醒了过来……”老夫人不忍开口再刺激儿子:“但是听说头部受了伤,许多事不记得了……”
若是自己早些回来,怎会让人在他眼皮底下伤了知榕!他目眦欲裂,一口牙都快咬碎了,立刻翻身上马奔到林府。
“少将军…”林老御医刚退出房间便看到了如同阎罗一样生人勿近的女婿,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榕儿无什么大碍,就是……不敢让我和他娘以外的人靠近,要是他冒犯了少将军,还请勿要怪他。”
成霄听了更是心里一痛,忙摇摇头:“我怎么会怪他……”
他得了允许推门进去,就听见林夫人低声说话的声音突然停了,然后知榕的声音怯怯响起:“爹爹…是您吗?”
成霄心都快绞成一团了,分别前还好好的榕儿如今竟然连说话都带着哭腔,他怕吓到他,只能先躲在屏风后打了声招呼:“林夫人。”
“少将军?是霄儿吗?快请进吧。”
成霄紧张地绕过屏风,只看到林夫人坐在床头,抱着自己的孩子不停地拍着他的肩膀,时不时避开那头上的纱布,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林知榕原本是不愿意见人的,听到不是自己的父亲的男人走进了房间差点吓得躲起来,但看到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后,明亮清澈的眼睛迷茫地眨了眨,又缩到林夫人身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去,主动要抓住他。成霄喜出望外,赶紧将他搂进怀里,眼里也有些湿润。
林夫人也很高兴:“真是稀奇,他从昨儿开始就一直谁来了也不肯让接近,我们想给他换件衣裳,都差点把他逼得哭了,可把我和他爹心疼死了。”
成霄自己从十几岁就出生入死,好几次都差点一命呜呼了,也没觉得哪一次比这一次更心痛,再者,他自幼训练,自然比知榕这样生于书香世家、如今还怀着孩子的更皮糙肉厚。他摸了摸他高高隆起的腹部,问:“孩子可还好?”
林夫人叹了口气:“他们是从马车上跳下来的,若不是他非要护着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至于头上撞得这样重,那暗卫还没醒,他也是尽力救了榕儿。”
林家夫妇自知孩子不如其他人般天生健全,性子也比不上人家勇武,但他那样乖巧懂事,勤奋好学,夫妻两从未觉得他是累赘,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怎么也想不到孩子在怀着小孙子的时候竟遭此狠手。
她见儿子并没有抗拒,便抹了抹眼泪,悄悄退了出去,掩上了门。
成霄摸了摸他的后背,低声哄道:“榕儿还记得我是谁吗?”
林知榕抱紧了他,却摇摇头。成霄也不灰心,只道爱妻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却不讨厌他,这起码还是一件好事。
“不要走……”
怀里的人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成霄赶紧亲了亲他的脸颊,指天发誓保证:“我不走!榕儿不让我走,我绝对不离开。”
林知榕耳尖一红,瞪大了眼睛,忽然挣开了他的怀抱,抱着肚子缩进床角里,又慌又赧地低下头捂住脸颊。
“怎……你怎么可以……”
“榕儿!……好、好,我不该这样,你别怕好不好?别怕。”成霄紧张地举起双手,低声安抚他:“榕儿,你可还知道你还怀着娃娃?我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爹爹,你不要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看着如今心智如同稚儿一般的爱妻,他总觉得言明两人的关系可能让他接受不了,更别说要他接受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这样的事实,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该会多害怕。
林知榕愣了好一会儿,双手护住腹部。成霄见他穿得单薄,忙把被褥披在他身上,仔细地撩开他有些凌乱的长发,搓了搓他单薄的肩膀。
“我……我有孩子了……”他眨了眨眼睛,迷茫地看着成霄:“你是我什么人?我从未见过你……”
成霄被他那清澈的眼睛盯得难以启齿,呼哧呼哧半天才挺直腰杆道:“我们成亲了,你是我成霄明媒正娶的妻子。”
林知榕脸上一红,猛地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么会嫁给一个男人呢……”
成霄知道逼他也无用,尤其是对着那双如同稚儿一样的眼睛,他实在无法将两人那些亲密往事说给知榕听,只能改口哄道:“好、好,榕儿不要着急,是我胡说八道,你不要生气。”
林知榕如今不记得他,却还是对他有股自然而然的亲切感,闻言也不舍得让他难受,忙说:“我没有生气,我也没有怪你。”怕自己方才说错话,急得鼻尖都渗出了薄薄的汗珠。
成霄赶紧扶了他一把,低声笑了出来,努力哄得爱妻重新信任他:“榕儿把我当成来保护你的人就行了,有我在,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宝宝了,谁想碰你要跨过我的尸体先!”
林知榕对他一点也不害怕,闻言也毫无芥蒂地笑了起来:“谢谢你。”
他身上有伤,又不便下地,成霄一边给他念书解闷,一边喂他吃水果,一个下午就让林知榕粘着他不肯松手,一口一个霄哥哥,看得林家夫妇也不禁有些高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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