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烟尘起处一彪精壮的兵马疾驰到赵钦眼前,众将纷纷下马行礼道:“拜见王爷、孙将军。”
赵钦勉强支撑着身体在车上回礼。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曹芳、胡烈领着大伙儿齐声喊道。
孙全立于赵钦车驾旁边,大声说道:“诸位将校、诸位士兵,大家辛苦了!此次伪秦雍王领贼兵十万犯我疆界。幸赖天子神灵,将士用命,一举击溃强秦虎狼之师。此后,大军更北上中原,攻掠伪秦河南地,所当者无不望风披靡,使关陇群贼震恐不安,不敢正视我江南。使我大宋声威远播北方不臣之地。可见,天意不绝江南,我大宋王朝之元气沛然不衰呐!今日,北伐大军奏凯班师,真是我大宋举国欢庆之大事。今后,我军全体将士宜应以此战为榜样,戒骄戒躁,秣马厉兵,固我大宋之柱石,筑我江南之干城。使我大宋江山之永固,江南王业之兴盛,就全仰仗弟兄们了。诸君勉乎哉!我孙全在这里拜托诸位了!”说罢,他跳下马来,向着四周团团一揖。
众军纷纷举拳向天,齐声高呼:“为国效劳,为国牺牲!”
孙全对于自己的这一番训话的效果觉得很满意。他笑一笑,回头对赵钦毕恭毕敬地说道:“请王爷向我部将士训话!”
“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也。”赵钦缓缓摆手,说道:“训话就不必了。老夫的肩膀现在疼得厉害,那些个请安、拜望的虚礼也就全免了吧。咱们就近去孤山六堡安顿一下吧。”
“是……”孙全对曹芳等人道,“王爷说了,他老人家贵体欠安,需要静卧休养。今日,全军到孤山下寨修整。一应的接待、礼数全免。”
“哎哟,老王爷受伤了?”曹芳把孙全拉到一边,悄声问道;“老王爷的伤势如何?有无性命之忧?”
孙全笑道:“养性兄放心则个。老王爷龙筋虎骨,老当益壮。区区几个跳梁小丑的冷箭还奈何老王爷不得。”
“哦,原来如此。”曹芳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脸上还是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孙全也不理会,只问他道:“只是不知道孤山六堡所存军需可否供给这万余军马之用?”
“孙将军只管放心则个。”曹芳大笑道,“前几日,夫人领军马南撤,途经西山城子时,已经预料到老王爷回来的时候,必然要到孤山去的。所以,夫人临走的时候,就把随行携带的大部分粮草辎重留屯在六堡,交由陆公子在此每日打点,以待老王爷、孙将军来此取用。”
“什么?”赵钦从车上惊坐起来,瞪着孙全他们,结结巴巴地问道:“偃城……也丢了?”
曹芳被这老儿一双老虎眼吓得缩头缩脑地不敢出声。孙全赶紧笑道:“王爷勿惊,弃守偃城也是迫于时势的无奈之举。先是大军征战在外数月有余,自江淮转运粮饷有不敷支用的情况。后来又有那徐县秦军不断派出的南下游骑,潜入偃城、高台之间袭扰我军粮道。众将觉得偃城孤悬北地实难久守。若是断绝了粮饷,此间二十万军马唯恐再遭新丰之围的厄运,所以,众人皆是主张立刻弃守偃城,南撤江北的。”
赵钦听得孙全所言,脊梁骨上面冷汗直冒。这些心怀叵测的家伙们在自己率北府军深入北方追击秦军的紧要关头,却不声不响地把扼守偃城的军队都撤走了。这摆明了是要秦军包自己的饺子,要把自个儿往火坑里面推。什么粮饷不敷支用,什么秦军骚扰粮道,真是巧言令色,不知羞耻!
赵钦越想越觉得后怕,忍不住又要把阑干拍遍,惊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怎敢如此所为!”
曹芳等人不知道前线情况吗,俱是不明所以。孙全赶紧跪到地上,替自己辩解道:“王爷息怒,众将如此所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侄儿原本是要遣人追回王爷的兵马,然后一同南撤。怎奈众意难违,再要迟疑唯恐军中生变,侄儿只好违心从速撤军了。而且众人所言也并不为过。倘若在那偃城拖延时日,这二十万大军当真粮饷断绝,坐困愁城。前有秦军虎视眈眈,后无粮草可供支持,是陷于死地也。彼时再欲南归诚为难矣。若是这二十万大军覆灭,则江北必然要沦丧敌手。江北一旦失去,江东必不能保,则我大宋危矣!故而,侄儿思量再三,只得舍私情而全大义,叫大军先行南撤。侄儿领这百余亲兵往北面与王爷会师,誓与王爷同生共死,以全叔侄情谊!”
赵钦才不信这样的鬼话,但是要想在连城搞兵谏,少不了他孙家的鼎力支持。所以,他不得不逢场作戏一回。这老儿从车子上面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地下了地,一步一踱地走到孙全面前,说道:“站起来!”
孙全踌躇半晌,还是从地上站起身来。不等他说话,赵钦一把将他抱在怀里面,涕泪横流道:“好啊,好啊。俗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只要咱们叔侄一条心,天底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他说了哭,哭了说的,一双糙手只把个孙全的脸揉搓成一个面团,衣服上全都是眼泪鼻涕。
左右的人都看不过去,嘴里面一迭声地说着“王爷保重”拥上前来,把赵钦强行架上马车。大军这才开动,往西面径投孤山而来。
魏少鲲把这一场闹剧看了一个遍,因为儿女情长而烦躁不堪的心绪,蓦然就平静下来。他眼看着赵钦这个小白脸把赵钦这一头打老虎耍弄得团团乱转,心中只好笑道:“连城百姓常说什么‘荣兴府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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