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要出宫,他二话不说让身形较小的下属除下铠甲给我换上,恰好到了交接轮替的时辰,守门的士兵并未起疑,于是我混在他们当中顺利的出了皇宫。
孙轩事先命人在宫门外备好了马车,他小心翼翼的扶着我上了马车,转头吩咐车夫驶向赵首辅府邸去。
直待车夫缓缓策动马车,我才有一种暂离险境的真实感,整个人放松下来,对孙轩点头致谢道:“亏得有你。”
孙轩微微笑了笑,“公主在车内稍作歇息,属下在车外随时查探。”言罢他起身掀开车帘,坐在辕位座上,同那车夫一同御马。
冻僵的双足刺刺疼痛,回想着这一夜所发生的事,不禁仍有几分后怕,若在偷听之时被人当场抓个正着,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冷风一吹,湿润的寒气便往骨头里钻,我搓着手哈着气,想让自己暖和一些,却怎么也搓不热乎,只感到自己的体温越来越低,连带着双手也越来越使不上劲。
仿佛意识里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我缓缓摊开双手十指,再慢慢试图握紧,双拳根本握不紧,双腿连伸直都颇为困难,仿佛整个身体的力量都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这不像是冻僵的反应。
这时,马车从赵首辅府邸的大门口呼啸而过,未有停伫片刻。
“停……”我下意识的想要让孙轩停下马车,一开口,入耳的却是嘶哑的嗓音。
耳边乍然响起风离所说的:两个时辰之后她会渐渐感到手脚无力,失声失语。
此时距饮酒后,恰好是两个时辰。
还是中毒了。可我并未饮过那酒。
风离为何会说毒是下在酒中的呢?
除非,他那番话,根本就是说给我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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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透过窗帘的缝隙侵入,我冷的一哆嗦,蓦地转过头,车帘亦在暗处幽幽浮动。
恐惧一层一层压上来,我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方抽到一半,就听车厢外的人淡淡道:“公主,这剑太重了,你中了软骨之毒,还是省些力气吧。”
风离的声音如同扼住了我的喉咙,令我无法言语。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从遇到孙轩离开皇宫,这一切都顺当的太不寻常了。
在我离开东宫之时,他就早了我一步,他知道我只能求助孙轩,所以他迅速扮成孙轩,在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出现。
他的目的,是我怀中的这盒前朝兵符。
他深知威逼利诱无用,故而引蛇出洞,引我去东宫偷听他们的谈话,诱我带着兵符逃离。
那么,假太子赴约的种种破绽,也皆是他环环算计的第一步棋。
此情此景太过熟悉,当日我以为武娉婷乃是风离所扮,直待打开秘道之后才意识到,忠心耿耿的“阿左”才是真正的风离。
分散的深思集中回来,我双手勉力抽出佩剑,颤着手往帘外的车夫背上刺去,自然是没有刺中,下一瞬,车帘倏然拂起,有人伸出两指接过剑尖,轻轻一弹,巨大的回力将剑从我手中震落到地板之上。
然后我看清了车夫的面容。
清俊而冷漠,熟悉而陌生。
是聂然。
狂风从耳畔吹过,雪花倾斜砸在脸上,冰冷如斯,危机如此,而我此刻方知。
聂然没有避开我的目光,他将马缰随手丢给风离,然后弯腰跨进了车厢。
我下意识倒退一步,跌坐回到绵软的垫上。
“公主。”低沉的不像他的声音。他在我的跟前坐下,道:“是不是很惊讶我是如何从国子监的监视之下脱身?”
我当然惊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太子几乎倾尽了半个京城的影卫去看守聂然。
我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道:是风离……救的你,所以,你,再次与他合作了。”
聂然勾了勾唇角,“风公子的易容术天下无双,我若不同他合作,只能被你所杀,公主认为我该如何选择?”
“风离,不会让你爹独享江山,”我艰难的哑着嗓子,“和他合作,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车帘外的风离闻言轻笑了一声,却什么也没说,聂然看我冷汗涔涔,伸出手来想要扶我,我连忙避闪开,警惕的盯着他,他的手在半空中滞了一滞,旋即冷笑道:“我与风公子的交易并非江山。”
那是什么?
此时马不知道行驶到什么地方,黎明的晨光从车帘缝隙投射进来,我听到稀稀疏疏的行人的声音,心头一凛,原来城门已启,马车已到了京城出入关口之前。
这会是一个机会。
只要能让守城门卫看到我,或许就有一线希望。
我身形微动,却让聂然读懂了我的意图,手腕被他紧紧握住,仅仅是这样一握,莫要说我中了毒使不上力气,即便是平日都难以挣开。
决意孤注一掷,只要将怀中木盒从车窗外抛向守城卫身上,就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然后,就在撩开窗帘的那一刹那,看到了一个背影。
那个人头上戴着黑色的斗笠,低着头,顺着人流往京城内走去。
他的衣着、他的身影、他走路的样子还有他手中的剑,尽管看不到面容,我都能一眼认得出他是宋郎生!
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快要跳出的心。
“宋郎生!”我卯足了劲喊他,声音却细若游丝,淹没在人潮之中。但他仿佛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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