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来细细看了一番,知他所言非虚,“可我当时确是从瑞王的秘地中取出,岂会有假?”
宋郎生道:“这兵符刻纹尚新,不似被尘封数年,十之□□是后来被人给换了。”
我看向景宴,景宴摇头道:“从皇姐你带回宫时,这兵符我看了百次千次,就是眼前的这几个,再者,此物事关重大,我当即藏在一处极为隐秘之处,不可能会给别人任何可乘之机……”
我大惑不解,宋郎生忽然问我:“公主从地道出来后,这兵符可有转过他人之手?”
他人之手?
当时我被风离追杀,到了崖边跳崖自保,然后……
“是聂然!”我终于回过神来,“那时我被树枝扎得浑身是伤,几欲晕厥过去,后来聂然出现救了我,可那会儿我根本无暇顾忌什么兵符,待我清醒了,聂然就把兵符还给我……”
景宴猛一拍案,“果然是奸诈之徒,他分明已换走了真的兵符,却还惺惺作态把所有人都给骗了!”
宋郎生慢慢道:“聂光让聂然留在京中让我们掉以轻心,利用风离在京城兴风作浪让我们无暇顾及于他,而他们只怕早已用那几个兵符暗中联络忠于旧朝的藩王,集结更多的兵力蓄势待发……”
景宴沉着脸道:“最让人难以料及得是那聂然竟是前朝皇帝的子嗣,聂光隐藏他身份那么多年,利用驸马与皇姐取得瑞王的兵力,随后定会为聂然正名,打着复国的旗号公然起兵……呵,他果然是前朝的好臣子!”
宋郎生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增大追捕聂然的兵力,聂然身中软骨散,应当跑不了太远,若能及时将其擒获,聂光欲行此事,便是出师无名,纵有那前朝兵符,也未必能号令群党。”
景宴连连点头,起身与宋郎生商议起调兵遣将之决策,我偏头看了锦盒之中的兵符,想起聂然为了救我把解药给我服下,而他明明应当连夜逃走却为了守住我在禹王府待至天明,若他当真被捕,父皇与太子必然会杀鸡儆猴,以除后患,可那时,我真能狠得下心肠么?
“阿棠……”宋郎生拍了拍我的肩,“你在想什么,一直走神……”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我们已然从东宫走了出来,今夜无雪,却依旧是天寒地冻,我道:“……只是在想父皇和我说的话……”
宋郎生替我拢了拢袍子,拉着我的手道:“太子还是希望能由我亲自领兵去追捕聂然,毕竟我在聂光身边已久,对聂家一干护卫的惯行路线较为熟悉。”
我点了点头,笑了笑,“你这就要走?你不是说要寸步不离的守在我身边?”
“所以我才想问你要不要与我同行?”宋郎生望着我,见我有些为难,“是我疏忽了,你应当不愿见到他……阿棠,反正公主府还未修葺好,你就留在宫中,好好陪着皇上,我争取十日内赶回来陪你……”
他的眉眼间蕴着笑,叫人移不开眼,我忍不住搂住他把脸埋在他胸前,“你还记得……”
他轻轻抚着我的头,“我们成婚的日子我岂会忘?”
我鼻头一酸,抱得更紧了,只听他道:“那年我被你硬虏到府中,成婚当日我告诫自己勿忘今日之耻……”
我:“……”
见我怒目而视,他俯身在我耳边,轻道:“好在今日在玉龙山庄时我已一雪前耻……”
我手中一用力,捏着他的腰。
他嘴角一抽,“过几日回来,我会再雪前耻,公主记得等我。”
“……你可以走了,不送……”
接下来的几日,我如他所言乖乖的留在宫中,陪陪父皇,见见母后,找找嘉仪,散散步,倒过得安逸平静,辗转而过。
父皇身子有所好转,亦能上朝议政,但他更多时候是让景宴处理朝政,把诸多大权交予景宴手中,满朝文武但凡不是瞎得都看得出他已有了让贤之意。
经祭天大典之后,景宴行事也愈发有了王者作风,再加上内阁赵首辅与李次辅一力支持,他未来的帝位已是固若金汤。
虽然令我略感不安的是他的身体因繁重的政务更弱了些,除上朝以外的时间暖炉不离身,日日以汤药奉之,夜深露重咳嗽不止,太医皆说太子体弱,应多加休息切勿过于操劳。
我想,父皇始终面有凝色,若太子不堪重负而倒,那才真是前景堪忧。
这就是父皇开始考虑太子娶妃的原因,得让皇室尽快添加子嗣。
原本景宴就有个心仪的女子,后因家世平平只是个六品同知的女儿,纳为良嫔,这两年来亦无所出,太子妃之位悬而未决。
赵首辅千金赵嫣然自然是一个理想的人选,父皇听闻赵庚年此前应允了这桩婚事,本是颇为喜悦,谁知赵庚年匆匆进宫哭诉道:他的女儿被叛贼聂然所绑架了,求皇上与太子派兵前去营救。
赵嫣然被聂然给拐了?
我觉得颇有些荒唐,不过见赵首辅那般焦虑痛心,又觉不似作伪。
父皇安慰赵庚年,说太子早已派兵去追,若真见到令千金必然会把她平安带回来。
我在一旁揉着眉毛想,只怕见到了令千金,也未必能将她带回。
果不其然,下了朝之后,赵庚年前来我长乐殿,道有要事与我相谈。
我屏退众人,还未开口相询,赵庚年便跪□,颤颤巍巍道:“老臣恳请公主救小女一命……”
我连忙搀他起身,“赵阁老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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