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0年岁末,帕罗奥多飞往共和国首都的国际航班上。
栾风看了一眼左前方一对正兴奋讨论着这次共和国之行的夫妇之后,便将航空眼睛戴在了头上,抬手一抹闭上了双眼。耳边丝竹响起,在他面前出现了一片星光闪烁的夜空。
这对金发碧眼夫妇此前应该从未到过共和国,所以对这个世界上古老而又最发达国家的向往之情彰然。在两人面前的空气中,漂浮着一张薄薄的无质显示屏,显示屏半透明,正不断闪烁着微光,随着他们手指的点划,一张张绝美的画卷不断在二人的面前闪现。
一声声虽不大但却刺耳的惊呼声引起许多人的侧目,最终将空姐引了过来,与真人并无二致的空姐俯下身,轻声在二人的面前讲了几句中文,满脸络腮胡的青年男子脸上微微一红,摊手耸了耸肩,用熟练的中文回应了一句:
“不好意思···”
随即,周围暂时安静了下来。
航空眼镜中的微型定向扬声器正播放着琵琶曲—《林海》,伴随着古香古色的悠扬乐曲,不到半个时辰,栾风便昏昏沉沉进入了梦乡之中。
梦里,他站在一方漆黑的空间之中,周围一片寂静,充满了阴森的气息。
这仿佛是一处古墓,在栾风右侧身后一块凸起的石台上,放置着一口白玉棺材,不断散发出微弱、凄冷之光,他的面前,是一块两人多高的宽阔石壁,石壁之上,雕刻着一副古老的图画,图画寥寥数笔,却是栩栩如生的勾画出了一副诡异的场景:
在石壁的上方,盘踞着一条蛇身九头的怪物,这怪物两条身子布满乌青的鳞片缠绕在一起,九个头齐齐正对着下方一人张口獠牙的似乎要将此人吞食。蛇身九头怪物下方这人赤s裸着上身,满头满脸赤红色须发,他左手正对着九头怪物递出一把古朴的短剑,右手中托着一块闪光的物体。
赤发人浑身燃烧着火焰,脚下踩着一只灵兽,他与蛇身九头的怪物,皆被周围雕满的鸟兽符文和一些看不清的古老文字所包围着。
任凭梦中的栾风如何揉眼,却也看不清赤发人手上到底是何物事,根据形状依稀判断,似乎是一块形状不甚规则的玉牌。栾风感觉身后似乎还有几个人,但也如玉牌一样,不管他如何定睛看,却也仅是几个模糊的身影。
就在栾风定定的望着石壁之时,赤发人的身子一动未动,头却是一下子回转了过来。与他的头同时扭转的,还有他的整根右臂及手上托着的发光物件。
赤发人在转头的瞬间,眼睛中随即射出两道精光,精光将身体已经僵直的栾风突然间笼罩在内。这时候,赤发人的嘴唇翕动,口中发出一连串听不懂的生涩音节,随即他猛然间抬起右手,将那闪着精光的物事一下子便按进了胸口之中!
精光在赤发人胸口快速隐去的瞬间,一股股鲜血随即便从赤发人的七窍之中喷涌了出来,须臾之间便不止是七窍,此人全身的汗毛孔中,也有鲜血不断喷出,周围顿时一阵轰鸣,大地随之震颤···
栾风一下子从梦中惊醒,眼前眼镜的屏幕上依旧不断播放着共和国的风土人情、名胜古迹、天气美食等资料,他抬手在眼睛的边框上轻轻抹了一下,屏幕上的音画瞬间消失。惊魂未定的转动了一下身子,全身已经被汗液湿透,额头上豆粒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淌下。
五年前,因为高考失利,栾风没能考上北大、清华等世界一流学府,最终选择了异国他乡的斯坦福大学,而他所就读的专业是东方文明史,研究生专攻方向是先秦文化探源。用他父亲的话说:
“你去跟着洋鬼子学老祖宗的东西?你是想让他们都从坟墓里面爬出来扇你几个大耳光子才消停是不!”
父亲的震怒不无道理,哪怕是就近的山东大学,在名气上来说也比斯坦福大学要强上不少。幸好有爷爷支持栾风,爷爷不仅支持他,为此还用拐棍指着他父亲狠狠呵斥了一通:
“我让你小子学石刻,你非要跟着村里的管老六去做什么木匠,老子最终还不是依了你?!你看现在村里,就连刻石碑的三伢子一年都几百万几百万的往回捞,你小子就混了个吃饱饭饿不死,老子管你了吗?!管你了嘛!!!”
老爷子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来气,不知什么时候胡子已经撅起老高,举起手中的拐棍就往儿子的头上招呼,要不是栾风的大伯急忙上前拦了一下,还有栾大海脚底下抹油溜得快,免不了头上会起几个包,甚至要头破血流···
······
而栾风当初之所以执意就读斯坦福选择这个专业,也跟这个无数次出现的噩梦不无关系。本来在斯坦福读书的这五年里,这个梦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不曾想在这即将回乡的时刻,它又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回想起在斯坦福的那些日子,一幅幅画面在栾风脑海中闪过,尤其是几个小时以前,当栾风将毕业论文交到伯德教授手上的时候,他那一脸无奈的表情。
“嗨,艾伦,你是否再考虑一下,我觉得你继续研究下去,还是倍儿有前途的···”
老外的舌头天生卷不到好处,不过作为世界通用的第一大官方语言,中文不仅几乎人人会说,很多老外还把张口能说出一口流利的京腔,当成了一种时髦。
不过栾风平静的目光与伯德对视了一下,一脸的沉静,仅仅回复了一个字:
“no。”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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