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怡,你那个同学考的哪所学校?”
妈妈一边检查行李,一边状若无心地问,“就是上回来咱家吃饭的那个长得挺漂亮的小姑娘……”
“她去国外了……”
司怡声音闷闷的,抱膝坐在床头,整颗脑袋都埋在臂间,没看到妈妈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喜。
知女莫若母,作为司怡的妈妈,她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女儿,从司怡最初的改变开始,她就疑心女儿有中意的男孩了,观察了一段时间,司怡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她也就没多问,直到那一回……
司怡夜里借口外出,她跑去给女儿送伞,亲眼看到司怡跟一个女生搂搂抱抱,热情接吻……
那一刻,作为一个母亲,简直心胆俱裂……
出发的前一夜,司怡跑去梓青家,不管不顾开了门就冲进去,屋内陈设一如往日,只是少了那个人。
司怡在客厅坐了很久,落地窗外一片浓黑,寂寞像潮水泛滥,叫嚣着淹没一切,寂静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仿佛一颗水泡在水面炸裂。
司怡走向客厅另一端,架子上摆了一个巨大的汤碗,里面一只乌龟正在探头探脑。
“你也真够命苦的,跟了她这么多年,连个鱼缸也没混上……”
小兰长得还不错,看来保姆把它照料地很好。司怡里里外外寻了一圈,大户人家居然连只水桶也没有,只好找来一个装点心的铁盒,摸黑把小兰偷偷运走。
入学第一天,司怡站在闹哄哄的人群中间东张西望,她多么希望梓青能像过去每一次一样神不知鬼不觉悄悄从某个地方钻出来,厚着脸皮问自己是不是很惊喜。
然而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什么也没发生,开学很久了,司怡魂不守舍,功课马马虎虎,也无心应酬,整个一坐吃等死的状态。直到一天傍晚,有人在女生公寓楼下喊她,司怡刚买了饭回来,听到那个声音,几乎是仓皇失措地转过头。
她穿的很简单,站在湖边招手,肩上背了一个巨大的包,面上隐约有风霜的痕迹,看起来成熟了很多。
司怡有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梓青笑得很无力,“现在什么也别问,我好饿……”
只是一些乏善可陈的小吃,若换了平日,梓青大概不会吃,但她实在饿得狠了,饥不择食,狼吞虎咽。
司怡坐在对面,替她把散落的长发绾到耳后,轻声问,“你是不是离家出走了?”
梓青呵呵一笑,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真是太给我面子了,说得好像人家多稀罕我一样……”停了停,又补充了一句,“除了你,谁还把我当回事,谁还记得这世上有我程梓青这个人?”
司怡无言以对。
“来的时候我还在想,如果你也不要我了,我就直接找辆车钻到车轮子下面……”
司怡眼睛瞪得大大的,心里一个声音大喊,“我要我要,我当然要!”面上却一脸悲戚,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傻瓜,骗你的!”
梓青吃光了所有食物,又在路边要了一杯柠檬水,两人坐在体育场旁边的楼梯上,梓青告诉她自己现在身无分文,以后也不会再回那个家,她要自己养活自己,问她还要不要跟她……
司怡惊呆了。
过去虽然听她说过类似的话,但她们毕竟还不到二十岁,很多事情并不是她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惊讶过后,司怡问她,“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有手有脚,不靠别人也饿不死!”
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嚣张,浑身散发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姐可以去打工,去洗碗,去拖地,去收拾房间……”
司怡哈哈大笑,梓青说的这些,都是阿姨平常做的,她一时想不出更多,就拿这些来凑数。
“那——”
司怡故意拉长尾音,笑嘻嘻地说,“祝你早日找到一份洗碗的工作,努力洗碗,早日洗出一间别墅……”
说着捧腹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压抑了这么久,现在见到她,一颗心总算归位,绷紧的弦忽然松了,司怡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嘴。
梓青听出她在戏弄自己,不过她一点也不介意,她做了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对未来充满憧憬。
“跟着姐,姐一定让你过好日子!”
司怡微微一笑,答应地很认真,“我信。”
笑够了,司怡实事求是问她,“学校怎么办,还有你的学费?”
就算两个人一起打工,现在也来不及了。
梓青也沉默下来,安静了一会儿,她取过自己的背包,掏出几件换洗的衣服,从一件衬衫袖子里咕噜噜滚出一件东西,司怡拿在手里,觉得沉甸甸的,放到灯光下一瞧,居然是一只拳头大小的小金猪……
“哦,原来在这里……”
梓青看了两眼,没理会,陆续从包里掏出许多东西,钻石戒指,珍珠项链,宝石发卡,象牙雕的全套十二生肖吊坠,还有一枚猫头鹰形状的白金胸针,那翅膀上点缀的居然是一颗颗小小的钻石……
这些都是梓青的生日礼物,她虽名不正言不顺,到底也是程家的血脉,巴结的人多着呢,何况对上流社会而言,私生子一点也不陌生。
梓青还在不停往外掏,司怡呆呆望着她口里所谓的“身无分文”,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可恶的有钱人……”
梓青晚上跟司怡一起睡,司怡从楼下打了水,回到寝室,看到梓青穿着自己的睡衣坐在床边泡脚,一手啃着一个苹果一手拿着平板,笑得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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