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远是什么人?才不会像乔芮这种沉不住气的小辈一般和他扯皮,自顾自地就开口了:“我以前见过他一面。”
温聿寒知道这个“他”是谁,顿了顿,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想到陆掌门和他还有这样的渊源……然后呢?”
“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容宸。”陆清远拿手比了比,“大概这么高吧,二十一二,比阿邰大一点,看着却只有十六七岁。”
温聿寒又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他受了伤,坐在溪边清洗伤口。我正好路过,就去帮了一把,顺带捎他去了盐城。后来我问他要不要随我回山,他拒绝了,再见面……你就知道了。”
温聿寒放下碗筷:“您用不着可惜,他不可能和您回去的。他想做的事情从来没人能改变。就像这次一样,如果不是他自己想死,你们谁都拿他没办法。”
陆清远抬眸:“你怎么这么确定?”
“因为我在这方面其实和他挺像。”温聿寒道,“陆掌门,你应该也知道,我这次会乖乖进来,真的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我当然知道。光是你那把剑——但凡你当初有一点玉石俱焚的打算,我们现在都不会这么轻松。”
温聿寒一哂,点了点头道:“陆掌门果然是个明白人。”
“……”
“你们都不知道他。”温聿寒接着说,老神在在。
“你知道?”
“对。”温聿寒答得果断。他似乎是想起什么,笑容里不由分说地带上了点傻气,“不能更知道了。”
可是下一秒,这个有点傻气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他拾起筷子,却没有继续动嘴,反而发起了呆,低头看着地面,将所有情绪都藏掖起来:
“可是直到他临死前我都还在跟他闹别扭。”他的声音平静犹如一汪死水,“他知道我们是最后一面,想跟我和好,我还要推开他。我一直觉得是我在忍着他,让着他,可实际上是他一直在宠着我。一个人何至于数十年当真日复一日坚强至斯?……的确是我活得太不清醒了。”
“他瞒着你一意孤行,你当真一点也不怨他?”
温聿寒舔了舔干裂的上唇道:“他人要是还活着,我自然有一百种方法去生他的气。”
陆清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他是温聿寒名正言顺的长辈,大可以教育他一番,就相对吕邰那样,语重心长又不乏殷殷期盼,劝他浪子回头,改过自新……可是他知道这些,对于现在的温聿寒而言,都只是白费口舌。
幽幽的蓝光打下去,陆清远没在他的眼里看到任何迷茫。
“你要为他报仇?”他平静地问。
“如果我说要,是不是这辈子都没可能出去了。”
陆清远长舒一口气:“正是如此。”
“那还不要了。”温聿寒摆了摆手,“我知道,这种事,谁都怪不了。你杀了他我就要杀你……其实没什么意思。既然不能让死人复生,那就没什么价值。”他笑得嘲讽,“而且不说如今我就是个废人,想报仇也没办法。我也没有他那个魄力将你们全都赶尽杀绝——陆掌门,你们打算把我关上多久?”
“酌情而定。”陆清远思忖着道。
“哦。”温聿寒露出有些古怪的笑容。
在冷色灯光的照耀下,他这笑容显得愈发冰冷了。
“他还有一句话要我转告你。”陆清远拂袖起身,“‘天将不天,人将不古’……你可知这是何意?”
温聿寒一边听他说,一边皱起眉。
突然他像想起什么,眼中蓦地闪过一道精光,朗声笑了出来。
“陆掌门。”他抬起脑袋,“你们都小看他了……这话他可不止是说给我听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聿寒笑呵呵的,身上一瞬间迸发出一种别样的生气来:“不知道啊。”
陆清远皱起眉,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温聿寒于是捧着碗饭与他对视,坦坦荡荡,眼里的那堵围墙密不透风,无懈可击。
陆清远无奈地摇了摇头,拂袖离去了。
出去的时候看见在洞口探头探脑的温白,心一软,便放他进去了。
“仅此一次。”他严厉地说。
“是,弟子明白,多谢掌门。”温白忙不迭地抓紧时间跑进去,头一次没顾得上和陆清远多打招呼。
温白走进寒冰洞,冻得打了个颤。他左右四顾寻找温聿寒的身影,结果见到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胡髯,衣衫不整,不修边幅的野人。野人手边放着一个小碗,不哭闹,不发疯,安静地坐在结界后面……抠牙。
“嗝。”
他打出一个响亮的饱嗝。
“……”
温白搓了搓手,十分尴尬。
温聿寒见是他,笑了笑:“今天可真热闹。”他随意指着自己面前的一块地方,似乎已经全然把这里当成自家,熟稔道:“坐啊。”
温白依言坐下,不到一秒又弹起来……太凉了。他看温聿寒穿着单衣一动不动地坐在冰上,还以为没有多冷。
温聿寒哈哈大笑起来,温白的眼皮抽了抽。
笑够了,他问温白:“你是穿来的吧?”
温白一瞬间没理解他在说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一句卧槽卡在嗓子眼里,十分震惊地看过去。
温聿寒点点头:“真巧,我也是穿越过来的。”
温白艰难道:“你……不,等等……这……”
他震惊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这个反应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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