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打量屋中的器具,铜制的脸盆,边沿处有着精细的暗花;铁质的煤炉,小巧精致,做工精良,桌椅书架制作考究显是造价不菲,就连那桌上的毛笔砚台也不是凡品。高飞前世倒腾过一阵子假古董,以他“专业”的眼光看来,屋里的这些物件儿都颇值些银子,尚能和原主人的身份对上号。但再看看那木制的窗户,似是匆匆被改成向外推的两扇,做工很不精细,窗棂上还能看见没有磨平的倒刺;门是一块质地粗糙的木板,土炕被草草盘成,褐黄的泥墙显然也有些年份,有些墙皮将掉未掉颤巍巍的挂在墙上……整个房间就像是破箱子里放进了宝石珠玉。怎么看怎么不搭调。
家道中落?这个词辅一出现便在高飞脑中扎了根,如野草般疯长。不期然的,两个身影闯进了高飞的脑海,少女憔悴的脸庞,粗糙的小手,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本应是如夏花般灿烂的的年纪,周身去透着一股死水般的沉郁哀婉。小男孩站的远远的,用对陌生人的口吻同自己说话,粗茶淡饭也能吃得津津有味,本应是天真烂漫的年岁,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乖巧成熟……高飞忽然很想知道这个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有了几分好奇。
双手缓缓覆上脸颊,高飞静静的思考。上一世,每当有无法决断的事或弄不明白的问题,高飞都会这般,因为这样可以让自己保持冷静。在一片黑暗中高飞分析着自己现在的状况:借尸还魂,附身者年龄姓名不详,过往经历未知。亲属方面父母已逝,现下有妹妹,儿子姓名均未知,不知是否有其他亲戚。职业,书生。身家背景,家世以败。将自己知道的和推测出来的情况一一列出,没有发现太有价值的信息。高飞也不以为意,转而开始对未来进行规划。
虽然很排斥,但穿越这一事实不会改变。既然不能改变,高飞只好努力去适应。对于未来,高飞给自己的大方向是改变现在的生存状态,提高生活质量。显然,中午那顿饭深深刺激了他。大方向有了,接下来就是小目标,高飞给自己指定的短期内最为迫切的目标就是“缓和同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不论如何,那少女和男孩儿是自己这一世的至亲……缓缓咀嚼着“至亲”这两个字,高飞心中泛起淡淡的苦涩。
上一世他父亲因病去世,母亲抛下她远赴异国音信杳无。这样决绝的背弃让高飞从小就对女人,特别是年轻女人怀有一种不信任感。
他的童年是和寡居的外婆一起度过的,那也是他最为愉悦的一段时光。但很快,外婆因病去世,他开始被亲戚们踢来踢去。辗转于不同的家庭,饱尝了寄人篱下的心酸困闷,这使隐忍和世故深埋进了他的骨髓。
童年的种种对高飞的影响甚深,长大后的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游戏人间,他幼年忍得太久,需要发泄和释放。大学专业是考古学的他刚一毕业就开始做倒卖假古董的行当,偶尔钓一钓鱼,诓一诓钱多人傻的冤大头。他口才不错又有专业知识,这份不甚光彩的事业他做的风风火火,黑心钱他也赚的心安理得。没人教育过他这是错的,不是吗。
钱来的太容易用起来就不会太珍惜,高飞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纸醉金迷的荒唐生活,直到他过了三十岁生日。而立之年的高飞终于觉得有些玩够了,决定洗心革面开始新生活。凭着多年的“销售”经验,他找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用剩下的不算太多的积蓄还完了房贷,那天,他去为最后一笔古董生意进行转账,兴冲冲的跑进银行,准备和过去告别。没想到,上天跟他开了一个如此大的玩笑。抹去了他的一切过往,让他彻彻底底的从新开始了。
高飞无限感慨的回忆着过去,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却把他心中刚酝酿起来的一点儿情绪弄得无影无踪。摸了摸正在抗议的肚子,高飞突然想到从重生至今,他除了几口菜汤竟然滴米未进。不由得开始无限怀念起那粗糙的杂粮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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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进的宅子,古朴雅致。朱红色的大门前,两个中年男子正在道别。却是岳家村的村长岳原和刘家村的村长刘全。一个月后就是“赶牲节”两位村长凑在一起商量过节的相关事宜。
岳村长此时红光满面,能趁此机会跟刘全儿好好的炫耀了一下新得的大宅子,他只觉得志得意满。两个村子同时隶属黑水县城,又隔得很近因而时常互通有无,但这岳刘毕竟两姓,因而这两个村的关系也颇微妙,即相互扶持,有彼此较劲。今天,岳村长展示了新宅子,自觉压过刘全他们家好几头,十分的得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家伙被他领着逛宅子的时候,始终一言不发。
这都临分别了,连象征性的赞叹两声都没有,跟丢了魂似的,这令他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觉。一定是住不上这麽好的宅子心里泛酸,岳村长心中恶意的猜想着。他这边正意淫着,完全没发现刘村长几次欲言又止的情态。
刘全此时焦急的心中长草,马上就要告别了,他还没能问出想要的消息。终于,他暗一咬牙,对岳原说道“:岳老兄啊,这宅子原是那岳千山家的吧。”他本想借着这句话引出下面的问题,却见岳村长如同被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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