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想要我做什么呢,好好当个皇后,母仪天下么?”
李悯觉得眼前的女人陌生极了,韩初柳很明显是在月子中被很好的照料着,如今已经回复了神气,从她说话的声音中就可以看出来,比之刚生产完的虚弱,已经是好了很多,就像现在,连和李悯斗嘴的勇气和力气都有了。
“皇后,别天真了,朕若当真把你赶出去了,你的日子不会好过的,有些话,你还是想好了再和朕来说吧。”
回到卧房,李悯脑海中还盘旋着韩初柳的那句话——“皇上您有时候也会在睡梦中喊别人的名字呢”。然而确是不记得了,李悯苦笑道,想来这白皓还真是吝啬,抹去了自己的回忆,连梦中都不曾留下痕迹,要不自己怎会在梦醒时分对于梦中所见毫无印象?李悯在想,自己并未做了什么啊。
旁边的枕头空着,丫鬟洗晒勤快,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味道——就算有,也应该是皇后的脂粉头油的香气吧,李悯十分的不喜,后来韩初柳似乎换过一种胭脂,带着一点茉莉和松柏的气味,李悯勉强习惯了了——时间隔的太久,李悯已经想不起来当初是什么样的人曾和自己同床共枕过,从琼林宴上把人带走,听起来甚至不像是自己的做派,说到底,一切的一切,现在已经没有了一丝踪迹。
白皎皎不愿意让弟弟为难,甚至都不忍心指责白球球泄露了这件事情,独自一人进京,白球球知道了以后,硬要他住在李惟府上,同自己一道。白皎皎觉得尴尬又羡慕,尴尬的是这样的寄人篱下,是自己再也不想有的经历,羡慕的是白球球单纯的心思和李惟对他的体贴,当年白球球住在白斐府上的时候,自己就不曾能做到像弟弟今日为自己做的这样。
李惟自然是不在意府上多了一个人的,只是有点在意白皎皎吸引了白球球过多的注意力。原意为白皎皎是个单纯无力的“人”——虽然在他敢给李悯下药这件事之后,李惟就并不敢这样看了,然而白皎皎在自己这里,总让他有种当年住在白球球家里时的感觉,他面对的是一个常人无法相信也无法了解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的王爷的身份,几乎没有任何价值。
于是李惟只能加倍的对白球球好。
第30章 第三十章
李悯在李惟府上中见了白皎皎一面。
白球球很兴奋,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只有白皎皎心里清楚,这大概是自己做的孽自己来还。转眼已经是两年多了,如今李悯像个真正的皇弟似的,有皇后,有皇子,正在开创盛世气象;自己离得远远的,似乎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皎皎。”李悯开口道,白皎皎就站在他面前,却是陌生的,李悯想姑且信白球球那小子一回吧,这两兄弟身上都有太多谜团了,当然,他更在意的,是和白皎皎有关的那些。
记忆之泉似乎干涸了,再也流淌不出一滴水来,李悯试着喊了一声,不是白皓,而是他在书册上看到的皎皎二字,音节从唇边溢出,却是说不出的干涩。李悯心想,那些据说在梦里存在着的呼唤,到底是怎样的呢?
“皇上……”白皎皎只是低着头,也没有朝李悯跪拜。此刻他心中涌现着奇异的感情,白斐的药似乎并不如他说的那样有效,不然皇帝为何还记得自己;然而,现在这样的状态却让人心生贪欲,我要你记得我,记得我们过去的全部。
“我并不是很记得你了。”李悯一句话说得很艰涩,“白球球说是我忘记你了,不过,就算是我得了病,忘记你了,你也没有转身便走的道理吧。”当时白球球不敢和李悯说是白皎皎给他喂了会让人遗忘的药,反而推说是李悯病了。
这不是白皎皎想要的结局,李悯记得自己,却忘了喜欢别的,就像白球球说过的那样,曾经的喜欢,和分别后的思念,李悯一概不知,然而这都是白皎皎自己一手造成的。
后悔还来得及么,白皎皎也不知道。
后来,李悯也并没有和白皎皎更多说什么,似乎只是得偿夙愿,见到了那个曾经在生命中留痕的人,是书册上清秀的小楷,亦是从自己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在自己身边服侍的婢女口中自己“喜欢的人”。可那又是多喜欢呢,李悯也不知道。
李悯留给白皎皎一个冷漠的背影,然后离开了,换来的是白皎皎的后悔万分。白皎皎甚至觉得,自己当初也并非不能忍,哪里就糟糕到非得走这一步呢。果然还是不该听信弟弟的馊主意啊,他自嘲道。
白球球对两人间的事情一无所知,还觉得自己做的很好,见李悯走了,兴奋的拉着哥哥的手,问道,“如何,皇上和你说了什么?”
“并没有说什么,都和你说了,过去的那些事他都已经忘了。”白皎皎心情不好,连在弟弟面前掩饰的心思都不想多费了。
“这样啊。”白球球也被白皎皎的情绪所感染,显得有些不高兴起来,“早知道就不和他说你的事情了。”
“又是早知道,真是千金难买你的‘早知道’啊。”白皎皎无奈的看着弟弟,“现在知道不该说了吧。”
“抱歉抱歉。”白球球做了个求饶的手势,“不要灰心嘛,你再想想办法,总有办法的。”
“办法总是有的,不过是恢复他的记忆,可是……”白皎皎犹豫了。
“可是什么?”白球球追问道。
“你不觉得,像现在这样,想把谁的记忆拿走就拿走,想还给他就还给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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