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喻承算是明白闪永昌真没把他当人了,榨干用尽不提,现在竟然暗示他碾压公司高压线。望着那个男人飘忽的背影,喻承略略提高声音:“严绅那哥们儿,不守规矩啊!”闪永昌停住,愣了一秒转过来,喻承望着他冷笑,模棱两可带开重点,“他的‘好感’就是动手动脚,我能不离他远点儿嘛!”
闪永昌眼神闪烁,忽而猜疑忽而复杂,扑克脸盯着喻承,没说话。
喻承看看对面楼顶上的天际,深吸一口气:“昌哥,我八七年的,父母老师基本上都是六七零后,按理讲我一直在跟你们亲密接触啊——但我至今没闹明白,目前作为整个社会中流砥柱的你们,究竟经历过什么,把处世规则玩儿得这么深不可测——当然年代是年代,个人是个人,不该一概而论。”
闪永昌眼中猜忌:“什么?”
喻承没退让:“还是说,有些人一上年纪,就倾向把事儿往复杂里做?”
闪永昌慢腾腾重复说:“所以,你想说什么。”
喻承灭烟笑笑:“没什么,说真的,我不认为你是个糟糕的人;严绅也不是。我无所谓你们来这家公司到底什么目的——这两年很多在外界见过世面、空降来的人都一个样:新闻上听说了十二怒汉的名气,财报里看到了寻宝体系的实力,各种原因被这家公司吸引进来。可一看到这公司的真面目就幻灭了,觉得这家公司的人做人低俗粗鲁,做事没有专业素养,品位low,还盲目自大,认为这家公司能屁视宇宙,自己身为其中一员,貌似也成了‘王者’。”
闪永昌像是暗爽中,没打断他。
喻承:“我懂,也能理解。你们讨厌这家公司,但还是戴着‘职业笑容’挺下去,为什么?大家出来风吹日晒劳心劳力,几个人不是为了讨生活?”他顿了顿,“但区别是摆在这儿的。你们脱离了奔吃穿的阶段,很多事儿对你们来讲就是场游戏。游戏玩儿砸了,往后一退,哪儿不是高薪来求?比方说你吧,不出大意外,随便怎么混,肯定不操心房租水电费!”
闪永昌没吭声,若有所思。喻承点上第二根烟:“但我不一样。没有穷到一身剐,但这点儿纸一样薄的基础比一身剐还禁不起搞。我们这种人,小钱拼着小命一分分挣,就为了小日子一年能比一年轻松一点,再轻松一点。这种追求,你不懂吧?”
闪永昌没滋没味笑了一下:“都这么过来的。”
喻承:“我不是抱怨。人难断好坏,但事情很清爽。昌哥你心里肯定清楚,你当初给我画的大饼我都不说了,你想怎么顶起严绅,我也无所谓。”
闪永昌表情微妙。
喻承:“但就一个点——你们玩儿的是游戏,我奔的是命。这种大公司,除了顶头上那些人是真关心它未来怎么样外,其他人都是凭着良心在做事儿。昌哥你进来之后,你的想要的结果,我没闪过半分劲儿。”他笑了笑,“四月之后我一定转岗,这行业不会再有老班底了。”
闪永昌看向他。
喻承迎着他的目光:“转岗唯一刚性标准是最近一季度绩效分至少7分,你达成你的愿望,也希望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闪永昌沉默了几秒,似乎终于弄懂了喻承的目的。他朝喻承不痛不痒笑笑,说:“榜单加紧!”
喻承微微点了下头,两人分开。
这天除了工作,一有空余时间,喻承就抱着电脑集中精力截图、另存、归类,完了打包。主题两个,一是萨营华要的“证据”,二是准备他自己应对可能压下来的6.5分需要的申诉材料。
如喻承所说,人难定好坏,但事易定黑白。他是找了闪永昌给自己解套,但一码归一码。
晋升,他不指望了。去年底闪永昌把他调到宋河部门,喻承就知道一定会有今天。通常员工跨部门外派的原因很多,但好的前提是老板信任该员工,确信这名员工到了别人手下依然能有好表现,不给老部门丢脸。外派员工相当于出塞的王昭君,将奠定两个部门未来紧密合作的基础。
而坏的状况,则相当于流放。
因为喻承明的组织架构在闪永昌这儿,而暗的效力对象却是宋河,这直接导致两个不利点:就算闪永昌是个公正的老板,也的确很难看到喻承的工作状态,却掌握着对喻承的生杀大权;宋河能直观了解喻承,但名义上喻承并不是他的人。他既不能为喻承评绩效,更没办法、也没必要抛开他真正的“自己人”,鼎力推荐喻承拿最高绩效分或者推荐喻承晋升。
何况现在闪永昌并没有参演一个“公正”的角色,宋河当然无能为力。喻承谁也指望不上,只能寄望自己,别再不声不响当别人游戏盘上的炮灰。
下午六点,喻承收到谷天骄的短信,说:“晚上有点事,你先回,我尽早回来。”
喻承笑笑,正合他意。他把能反映闪永昌跟喜福汇有更深层关系的材料压缩好,发到了萨营华私人邮箱,再在宋河团队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中收活儿走人。
湘湖门庭人丁不兴旺,但配套还不错。喻承带着梅干菜把小区荡了一圈,买了一堆东西回去打扫布置。晚上九点多,谷天骄回到家,进门就看到茶几上广口花瓶里一大捧红玫瑰,此外还有房间角角落落摆放的漂亮绿植。他给喻承点赞:“有你就是不一样啊!这房子一下像人住的地儿了!”
喻承乐滋滋拉他到三楼玻璃花房坐下,茶几摆上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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