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王府养尊处优惯了?”烟嘴上责怪着我,面色并不大好,神色间满是对身上粗衣的厌弃。可能是婉娘多有嘱咐的原因,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忍下肺腑埋怨,劝慰道:“对方虽然只是普通百姓,无关紧要的人,但终究谨慎点好。毕竟你和六殿下的容貌太引人注目,加之曝露身份,难免会让人惦记,以后怕会后患无穷。”
其中道理我并非不懂,在来时的马车里,我已听烟说了大概,原先我打算换过装束易容前来,只是启灵时被烟拦下,说是怕被湮濑发现。影和寻思禅没带在身边,只能委屈茗毓服侍完烟,再连带解决我这儿。我沉默无声任由茗毓折腾,心中不知为何有着隐隐不安与忐忑,总觉事情不像肉眼瞧见的那么简单。
大屋里的摆设十分简单,墙灰落了满地,屋顶的瓦片间投进几束淡银色月光,除却破旧的八仙桌椅有特意洒扫过,其他处都积了厚实的灰尘。八仙桌靠门边坐着个老汉,看上去很矮小略有些伛偻,手臂结实有力与他身材极不相称,掌心指间布满老茧,应该是常年劳作造成。坐在他对面是位妇人,衣衫着色简素料子却极好,容色一般,笑得满面和善。
我透过薄纱瞧着那妇人的面容,很难与婉娘那妩媚艳美的丽容想到一块,只是她伪装再巧妙,犹掩不住充满威慑锋芒的双眸。那双闪烁冷似寒冰精芒的眸子,任谁瞧见都会不禁惧怕,可那老伯像是没注意到一般,没半点惧意。我不免多看几眼老汉,心中闪现过一丝念想,模糊不清,仿佛刚要抓住关键,却是稍纵即逝,纵然再努力回想,亦是无力,不过心里泛起的不安愈发浓厚,对这来历不明的老头格外警惕。
婉娘对我招手要我坐到她身旁,笑得看似和善道:“这就是我说得周大叔,你有话问他便好。”
我握拳凝神打量婉娘身上素锦衫子,心中咒骂数遍,纹丝不动站在原地,“敢问周大叔醉香楼地底下当真有复杂密道?”
周老伯回首望来,极老实的回答:“我有次无意闯入,都是亲眼所见。”说话时他突然吞吞吐吐,目光似有若无地划过桌上布包,不肯多说半句。
婉娘嘴角有丝冷寒,口气依旧温煦道:“你放心,只要你老实说出你知道的内容,这一百两黄金就是你的了。”
对普通人家而言,百两黄金是何等的巨额钱财,自然重金下没有撬不开的嘴,那周老伯顿时笑开了花,满脸的褶子笑的更加深,忙吐露道:“那醉香楼下的地道不仅复杂,而且很奇怪。”
我听闻上心许多,纱后眉目不禁变得凝重,迫切问:“哪里蹊跷?”
周老伯不想我反应这么激烈,略有一惊,说话不由得急切起来,“就是有几处和普通地道不一样,更像墓道。”
婉娘神色沉凝端坐在旁边,闻言双眸一瞬微瞪,声音不自觉地上扬,焦急开口:“你刚才所说,可都是真话?若是有半句虚言,休怪我这无情。”
周老伯被婉娘说话的神情语气吓到,只觉寒意从脚底涌起,望着压迫而来的视线,头皮一阵麻凉,“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不像普通的地道。那片地道要比外面的宽,周围都是砖石砌起的墙,而且墙上还有永明灯。”
婉娘面无表情地观察着这自称姓周的农夫,阴沉的神情中有着期许的不信任,她反复打量,不敢疏忽半点能看出异样的细节,“你有走到最里去看一下么,光凭你描述的内容,根本没实质性的证明。”
周老伯努力回想,忽然激动地拍桌,看着他异常激动,我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云,只得等着他开,“在进那条路进口的地方,有两排神兽石像,那动物我没看到过,不过面目狰狞,看着怪吓人的。”说道这他忽然羞愧地低了头,手挠了挠后脑勺,道:“我本来觉得里面有宝贝,又喝了些酒壮胆就进去了,谁知道最里面啥都没,就只有个石棺材,而且那棺材很重,我怎么都推不动。”
我怔怔无言,心口像是被巨石压着,连喘息都变得困难生疼。烟手捏着我肩头,温热的体温从他掌心传来,渐变成支撑我镇定的力量。
烟神色凝重道:“你说的墓道石棺都在什么方位?”
周老伯极力回忆,呢喃中满是不确定,道:“好像在醉香楼东北方,最里面那块。”
轩弈尘忍不住开口:“果真么?”
这位周大叔眼里只有布包下的金子,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为让我们相信,发起毒誓道:“都是真话,如果我说的有假话,我出门马上被雷劈。”
“你是怎么会发现那儿的?”婉娘双眸直逼那农夫,眸子漆黑清透,却像深潭古井,冰寒得让人心颤,能看穿别人的心思与谎言,“据我属下回报,你从没在醉香楼做过差事,就算下面真有地道,你从哪里进去?”
周老伯被盯得着只觉悚然,背脊粗衫子渐被冷汗打湿发凉,寒气像顺着血脉直透心窝,老实交代道:“我家是给吴老爷看庄子的,平日里庄子会收成不少蔬果。恰巧小侄在醉香楼里找了个伙计的活干,他与那儿的几个厨子关系都不错,又讨管进货的老爷欢喜,所以有时候我会克扣些庄子运出送人的蔬果,转头高价倒卖给醉香楼,分点给管事老爷,自己赚个糊口钱。”说的毕竟是不光彩的事,周老伯脸色渐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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