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郁抓着她的手紧了紧。
面具人沉默片刻,不答反问:“你相信平行时空的存在吗?”
宋阮盟抿唇不语。
“据说,每一个世界都有它命定的轨迹,一旦其中有一个点出了问题,导致轨迹大乱,那个世界就会从错乱的那一刻开始,分叉出另一个平行时空,而原来的那个世界,就会从错误的那一刻开始,时间彻底停止。原世界的时空管理者会进入另一个分叉出来的平行时空纠正错误,而平行时空产生之时,也会形成另一个命定轨迹,若是轨迹再次大乱,那么就会再次分叉处一个平行时空,周而复始,于是,一个母时空就有了无数个数之不尽的子时空。”
宋阮盟一开始听得有些不耐烦,可听到后面,脑海中似乎闪过什么,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你也会做一些前世的梦境,我说的前世,指的是母时空那个世界。你一直以为,你们俩是同一个人,而你身边那个,就是同一个国师。呵,或许可以说,一开始,这个论点的确没错。可是,即使是神,也会有疲累的时候,更何况只是一只神的看门狗,分裂出来的子时空太多,导致时空秩序大乱,红衣的身体早就死亡,连带着她的灵魂。而你,只不过是她在临死前分割出来的记忆罢了。想必你也感觉到了,如今的你,即使进步再快,可也比不上你记忆中的那个红衣。你是红衣,因为你拥有她的全部记忆。可你也不是红衣,因为你没有她的灵魂。你以为历史和现在只有千年之遥,实际上你所存在的这个子时空,已经距离母时空数百亿年之远。早在数万年前,你就已经是一个完整的全新灵魂,用着这个灵魂在同一段岁月、同样的人生中经历着不一样的折磨。可笑我直至上一世,才彻底勘破。你可以剥离万年的经历,我却摆脱不了百亿年的孤独,太漫长了,漫长到我的心也开始变老,也不想再和你作对下去。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早一点将被打乱的时空秩序调整过来,如此这般,我也能回到母时空,回到那个世界,回到所有灾难还没有开始的前一刻……”
宋阮盟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可听到其中一句时,瞳孔猛地缩成一点,抓着丛郁的手下意识松开,她咬唇,拳头紧握:“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现在追究也已经没用了。我现在只想问你,我身边的这个人,是国师吗?”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奇怪,记忆中,她能隐约察觉自己就是红衣,可在梦境中,自己却像是一个无关的旁观者,冷静的漂浮在上空看着故事的发展。
如果,如果她真的不是红衣,那么丛郁呢?如果丛郁就是国师,国师从一开始到现在,爱着的都是母时空的那个红衣,是红衣的灵魂,而不是红衣的记忆。说到底,她不是红衣,更不想做红衣的替身!
面具人嗤笑一声:“红衣的优点你没有继承多少,反而继承了她的感情用事。像之前那样多好,还没有破开记忆的封印时,理智的、冷清的、残酷的旁观着一切的发展,以你的能力,什么任务完不成呢,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宋阮盟脑子“轰——”的一声,这一瞬间,她觉得“红衣”这两个字无比刺耳,比前世她处处被丛郁比下去更让她痛苦恼恨,前世种种在脑海中走马观灯般放映着,逼得她眸色赤红,身边元素能力蠢蠢欲动,仿佛随时都能炸了这块地方。
面具人一愣,暗叫不好,他实在已经腻味了这每几十年就要重来一次的人生,重来后面对的永远都是同样的人,同样的事,这样单调枯燥的轮回却要经历数万次。如果逼得宋阮盟暴动,他老命在这里玩完,下一秒睁开眼又将是带着记忆删档重来。
还不等他率先示弱,宋阮盟的眸色却渐渐平静下来,她跟着嗤笑一声:“差点被你这个老家伙给骗了,从一开始,我就不是红衣,我是宋阮盟,红衣做事瞻前顾后,手段太过柔和,私心过重……”就像是许同学、周依依和张有容缺点的合并。而她宋阮盟不同,她谨慎,却不会裹步不前;她温和,却不会母爱泛滥;她喜欢丛郁,但丛郁要是先对不起自己,她也不会像红衣那样,蠢到毁了所有人一辈子,也毁了自己数百亿年。
所以,她是宋阮盟,只是拥有红衣记忆的宋阮盟罢了。
从一开始,丛郁在一旁就没有说过话,此刻,见她眸色清明,她笑了:“我也不是国师。我只是一个拥有国师记忆的新灵魂,我是丛郁,是宋阮盟的丛郁,不是那个愚蠢圣母病的国师。”
宋阮盟怔了怔,看向丛郁带笑的眼睛,蓦然想到当时丛郁见到穿着绿蓑衣神秘人时那奇怪的态度。她不让绿蓑衣靠近自己,却又不担心绿蓑衣会伤害自己。她不担心二人独处,却又不愿意她和绿蓑衣独处……
答案似乎就在眼前,她有些不敢置信,却又理所应当:“那个绿蓑衣,就是国师?”
丛郁点头。
丛郁有着国师的记忆,也是国师分离出来的一个个体,因此,即使是对方遮头掩面,也能立刻知道对方的身份。
当时面具人含着杀意,却迟迟不敢动手,不是因为顾忌他们一行人加起来的武力,而是担心特特来这一世为新的红衣保驾护航的国师。
其实一开始,国师穿着那身绿蓑衣,已经能证明她的身份。红衣是红衣,国师便想做她的绿叶一直陪伴她,所以,红衣是红衣,国师是绿衣。
宋阮盟喃喃:“国师……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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