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了玉玺与诏书,他便能光明正大的登基,不需要再借用项羽的身份,到时候这天下大权尽握于他之手,再也不容被那人遗忘忽视……他甚至……可以与那人平起平坐,而无须再仰视他……想到这些,扶苏不可否认他因为小范的话而心动,可是若他真趁此时机得了这大秦的江山,那人又会怎么看待自己?
小范已瞧出扶苏内心的犹豫不定,开口劝道,“公子,这可是大好的机会,若是错过岂不可惜……”
扶苏垂着头,盯着小范手中的玉玺,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且容本公子再考虑一下……”
“公子……”小范还欲再劝,可话才刚出口,却戛然而止。
扶苏甚觉奇怪,抬起头才发现小范神色紧张的望着他的身后。他回过头顺着小范的目光正好瞧见不远坐在轮椅上的嬴政,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刚才他和小范的话不知被他听见多。
扶苏对小范吩咐道,“你先离开。”
小范如卸重负的应了声,急忙蹲□将快速的将玉玺塞回包袱里,交回扶苏手中,然后逃也似的离去。
“父皇。”扶苏唤了嬴政一声,走上前,蹲□,目光正好与轮椅上的人平视。
嬴政深深望了一眼扶苏,然后偏过头,远处咸阳宫的火依然烧得厉害,让他想起了许多年前那个关于扶苏身世的预言,如今大秦历代君主的心血便在这场大火里毁于一旦。他心痛得无法自拔,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而扶苏显然成了他宣泄痛苦的替罪羊。
扶苏对咸阳皇宫并没多深厚的感情,甚至那里留给他的多是不好的回忆,他无法如嬴政般感同身受。凝视着嬴政的眼睛,真诚的对他道,“父皇不必伤心,等儿臣解决了那些逆贼,天下便还是大秦的天下……到时候我们可以再修一座咸阳宫……”
“是你的天下吧……”嬴政冷冷的打断他,眼睛盯着他手中的包袱,“你既夺回了玉玺为何不交予朕,而是一直私藏着?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也是,巨鹿一战威震天下的项将军,还有谁能入得了你的眼?如今你翅膀硬了,
也不需要朕了……”
“父皇当真如此想儿臣?”扶苏将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开口问道。
“朕说的有错吗?”嬴政挑眉。
扶苏突然站起身,伸出手紧紧圈住嬴政,将头埋在他的颈侧,低声解释道,“皇位与儿臣而言的确很诱人,儿臣也确实心动过……可是……”
这样亲密的接触让嬴政泛起一丝异样,不待扶苏说完他便用力将他推开,“扶苏,你听着,就算大秦亡了,得到江山的也不会是你!”
“父皇,为何你信任谁却从来不肯信任儿臣?仅仅因为一面之词就儿臣定了罪?这太不公平!”扶苏的神色里带着哀伤与悲凉,突然笑了起来,“父皇,你总是这样……”
他很想问嬴政,父皇,儿臣在你心目中究竟算什么?父子?可父子会如你我这般亲密吗?可嘴唇动了动,最后说出的话却是那般决然,“也罢,儿臣会让您明白这江山到底是谁的!”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咸阳宫的大火却越烧越旺。扶苏不欲在此久留,决定速回鸿门。如来时一般,扶苏抱起嬴政上了乌骓马,一路疾驰。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情,两人都沉默不语,明眼人都能瞧出他俩之间气氛不对,涌动着危险的气息,紧跟身后的小范等人一路也不敢多少话。
吕雉在皇宫中便与他们分开了,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做什么。
一行人却在半途中遇见匆匆而行的项庄等人。
“哥,可让我找着了。”项庄勒住缰绳激动地对扶苏道。
扶苏冲他微微颔首。
项庄神色怪异的望了一眼与自家大哥共乘一骑的人,拱手道,“虞先生。”
嬴政冷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将移开目光。
项庄受了冷遇,神色有些尴尬,好在他生性豁达,很快就把这些抛到脑后,转向扶苏问道,“哥,你们可是去了咸阳城?咸阳宫的大火莫非与你有关?”
扶苏不欲在此事上多言,岔开话道,“你们怎会在此?”
项庄拍拍脑袋,道,“沛公派了使臣前来鸿门求见上将军,可是随从们遍寻不到大哥。我等瞧见咸阳城大火,便一路过来查探,没想到正巧遇见大哥……”
“既如此,本将这就随你等回去。”扶苏伸手在乌骓马头上摸了摸。
乌骓马心有灵犀,扬起前蹄,一冲而出。
☆、鸿门宴(一)
等扶苏回到驻扎在鸿门的营地时,已有人在大厅中等候,来人正是沛公的使臣张良。
这位青年眉目俊秀,举手投足之间竟显儒雅风范,为人处事极注重礼仪。只是每每面对扶苏时,总隐隐让他觉得这人对自己怀着很深的敌意、甚至仇视。
扶苏不明白,张良与他可是有旧仇。昔年博浪沙刺杀嬴政,那名唯一从他手中逃脱的刺客正是张良。这一枪之仇张良铭刻于心,当日他身负重伤逃走,后来被吕雉救下,又拜到黄石公门下为弟子。
张良在项梁大帐中初见化名项羽的扶苏时暗自心惊不已,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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