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半他眼睛进了沙子,我们想帮他弄出来,他却不要我们帮忙。”苍南肠子打不了结,经常是最藏不住话的那个。
符君烈眉头一皱,眸子一转直盯着那个把眼睛红红的半路。
“这事可非同小可啊,给你吹吹。”风云灏边走过去,边说道。
还未走到人前,那孩子又捂住脸跑了。风云灏回头看着符君烈说:“呀,君烨啊,你家的孩子怎么像个兔子啊?见人就跑。”
“既然知道你还去招他?别说不提醒你啊,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符君烈说完转身即走。
风云灏拉住他:“喂,好待过门都是客,有你这样把客人扔下来自己跑的么?”
符君烈站定,瞪着他:“本王去把朝服换下来,风太傅又不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到本王府上,难不成要本王时时牵着你的手不放不成?”
风云灏:“……”
十一、苍南、苍北皆极力憋着笑。
不时,符君烈换了便服回来。
“最近西南一带水患严重,到目前为止尚缺了名有力的监工。这样吧,小南你年青力盛就你去吧。”符君烈一坐下来即扔下一个让苍南措手不及的消息。
“啊?”苍南张大只嘴。
符君烈皱眉:“难道你想抗命不成?”
“属下不敢。”
有意思,这符君烈明显是报苍南把半路的消息漏给风云灏之仇。风云灏品着茶,有点同情地望着苍南。
苍北摇摇头,唉,这个哥哥总是说话不经脑子。这不,得罪王爷吧。不过那垂头丧气的模样,真让人不爽。于是苍北上前悄悄捏了捏苍南的手,轻声说:“哥,小北陪你一起去。”
苍南这才有点好脸色。
符君烈见苍南应下了,就遣人去寻半路并且让人准备开晚膳。
也不知是风云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晚膳时一撩衣摆即坐到了符君烈左手边的位子上。就连在一边为自己一时多言即将要到西南去的做监工而后悔着的苍南也愣了愣,半路对符君烈的爱慕之心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事。以前风太傅也经常来府上用膳,却从来未坐过那个位子。而那个位这么多年一直是空着的,没有人有资格去坐。
后来半路到府上来,那个位子一直是半路的。虽然符君烈吩咐半路坐那个位子时说“你不是火都人氏,这些餐桌规矩无需遵从”,但府上的人都知道这位公子相当于这府上的另一个主人就是了。
这时十一也抬头望着半路,只见半路张了张口最终却不吭声,只是眼睛似乎红了默默地在符君烈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符君烈像是没看到这暗涌一般,挥了挥手说:“你们几个还愣着作甚?都坐下来吧,云灏好久未来了,这里都是自己人都无需拘谨。”
众人不敢再有动作,赶紧入席。
酒菜端了上来,符君烈拿起眼前的酒壶摇了摇说:“来点?”
风云灏摇头:“你是知道我不好这口的。”
符君烈也不勉强,自斟自饮起来。
风云灏也拿起筷子不时给符君烈布上几筷菜,或者帮符君烈添酒。
旁人都知这位风太傅常年伺候仁安帝惯了,一到饭桌上就喜欢给人布菜。而半路不知,咬着筷子瞪着风云灏。
“咦,小路你也要喝酒么?”风云灏被瞪得有点纳闷,于是就问。
半路咬着筷子把头拧过去不理他。
符君烈发现什么似的,转头来却看见半路咬着筷子用后脑勺对着桌子。于是就问:“谁教会你用后脑勺进食的?”
半路又转过头来,闷葫芦似地往嘴里扒着白饭。
瞬间餐桌上气氛有点沉闷,谁也不敢开口。除了符君烈与风云灏,仍然能云淡风轻地一斟一饮,偶尔谈论几句无关的话题。其他人都各怀心思默默地扒着自己碗里的米饭。
突然俩人谈到符君烈盅毒初解那年,风云灏笑笑说:“呵呵,谁能想到向来严谨的大王子在盅毒解除之后竟变得什么也记不得不说,还变成另一个人似的。记得那时你与仁安都极粘人,为了与云灏同睡一床,你居然颠倒是非把尿撒在仁安裤子上害仁安不但受了罚,还被太后关闭了一个月。那时候,以至后来仁安每次谈起你这个大王兄来皆色变。”
“谁让那时他也小,打是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他老与本王争你,而你又常常护幼。刚好那时太学院的夫子常常提‘对付敌方就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能至胜’,那时候病刚好也没多想就这么做了。”想起当年,符君烈也笑得无奈。
岂料他们这么一说,半路心里更是酸成一团。原来他们从小就识得,原来符君烈为了眼前这个儒雅之人能做出如此不雅之事!看着俩人相对而笑,笑谈旧事。半路觉得坐在此地简直就是自找罪受,于是把筷子一放扔下一句“我……我食饱了……”就向后院跑去。
半路一放下筷子,十一立即不放心地跟着放下筷子道:“小半食这么少,莫非是身子不适?属下跟去看看。”言必也跟着进了后院。
“属下去帮帮十一。”苍北也找了借口离开了桌子。
“呃……属下去帮……”苍南话是同苍北同时出的,但没想到被苍北抢先说了去。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离开,只得坐在原座左右不是。
符君烈与风云灏齐转目看向苍南,苍南就更如坐针毡。
风云灏了然笑了笑道:“小南你若是食饱,无需陪着我们在此忆苦思甜,你有事尽管去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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