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就说定了。”说着谨之一把揽过程惟的肩膀,“去冲个澡。”
虽然大半夜特地跑出来只为打场球未免有些疯狂,但借用这样一场痛快的运动来舒展久未得到满足的筋骨感觉相当不错,一晚没睡的程惟并不觉得疲惫,反而精神熠熠。
正站在花洒下冲水,脖子突然被人一捞带动整个身体靠了过去,旁边的谨之隔着一米多高的隔板抱住程惟,牙齿轻咬上了他的后颈。不知道是不是热水的关系,程惟感到身后的热度惊人。
“干嘛?”他放任谨之这种近乎撒娇的行为,懒洋洋地问道。
“你的样子太性感了,我完全不能抵抗!这是我第一次跟你一起洗澡。”谨之在他耳边吐着气,并且更进一步地开始舔噬他的耳廓。
“喂——唔——”程惟有些哭笑不得,刚要出声制止却被谨之拉了一个转身,迫切的吻随即扑面而来。
这种程度的吻在他们之间已经成为一种暗示——暗示着我想要。
“这里可不行。”程惟好不容易才找到空隙发出警示。哪怕是在午夜,这也是随时都会有人进来的公共浴室。
“……好吧。”吐了一口气,谨之终于放手,不过还是不甚规矩地将香波倒在程惟身上,缠绵地缓缓涂抹。
程惟挥了几次都挥不掉对方过分热情的大手,就只好任凭他摆弄了。
这时谨之开口问道:“程惟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着迷?”
“为什么?”
“因为我们完全不同。”
“哦?”程惟回过头来看着他。
“只有迥然不同的两个人才能够相互吸引。有太多相同的人应该做朋友,而不是恋人。”
“你的理论太艰深,我需要好好消化一下。”程惟低下头,掩饰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程惟走进来的时候,谨之刚刚结束与芝锦的通话,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怎么?”对某人露出这副表情毫无办法的程惟只能随口发问,在床边坐下,借打开电视机的动作掩饰掉条件反射般的意乱情迷。
谨之上前一把从他手中夺过遥控器抛到一边,正面跨坐在他腿上,用低沉到几乎只有气流而没有声音的语调说:“芝锦要我代她吻你一下。”
程惟笑笑,双手伸到后面撑住他的背,在发觉对方暧昧的视线所集中的部位时,不赞同地摇头:“芝锦可不会吻我的嘴唇。”
“我是她哥哥,有没有特权?”
“很遗憾,没、有。”随着这几个字被缓缓吐出,谨之的脸在面前逐渐放大,直到两个人的唇浅浅地贴合上。
“我一点也不想从你口中听到‘不’字。”保持着这种近到不能再近的危险距离,谨之悠悠开口,四片性感的薄唇随着说话的蠕动而进行忽近忽远的碰触,场面极度煽情。
“你没有——不过我有。”说完这个大大的转折,程惟就主动吻了上去,与此同时来自另一方的狂热进攻也随即展开。
热情绵长的一吻完毕,他们已经抱在一起倒在了床上。
“你说,如果芝锦知道我们这样会有什么反应?”谨之状似不经意地发问,嘴角依然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你确切的意思是什么?”程惟用肘部支起上身,谨慎地看着他的眼睛。
“她将于三天后回港。”
“……”
原来时间过得这样快,不知不觉在香港已经三个月,曾经同芝锦说过未必能留到她回国,结果她的归期一拖再拖,而自己却仍然在这里留守,此刻程惟真的觉得有点无从交待。
面对他含义复杂的沉默,谨之开始有些微的不安,试探地问:“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指什么?”程惟稍稍用力推开谨之,在一旁坐起来。
“程惟,”谨之的手从后面搭上对方的肩膀,“我们……”突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原本以为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他正处在热恋中,而一向与之关系亲密的妹妹回国,理应与自己分享现在的美好感受,这应该是非常自然的。只可惜,这种想法似乎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这时候程惟站了起来,眼睛并不看向谨之:“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说着就要往外走。
谨之急忙拉住他,妥协的话没有经过大脑就草率地出了口:“如果你觉得暂时不必告诉她,我们完全可以商量着解决。”
“不,谨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需要好好想想。”
说完这句话就回到房间的程惟在桌前静坐了许久都不能平复心情,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从柜子里提出了一只旧款的笔记型电脑,在自己的机器从维修处完璧取回之后,他并没有把这个借用品还给对方。想到谨之当面“扣押”那个水仙花工艺品时说的三个字——不想还。如此直白简单却意味深远的理由。
电脑里那些属于过去时的照片最终还是在谨之的强烈要求下删除了,只留下屏幕上这一张特写照。画面中那双笔直看过来的眼睛清澈坦率,带着一点难以形容的热烈,好像能够看穿他人的内心,容不得半点的回避与隐瞒。
程惟确定自己在谨之身上寻求的绝不是一场加长版的419,内心逐渐沉迷的过程历历在目,清晰而确凿,这段感情也是有迹可循地丰富了他的整个人生,然而……
或许程惟以往的生活堪称漂泊动荡,常常今天都不知道明天即将启程去哪里,可是在他的头脑中从未有过犹疑和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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