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见一张离婚协议书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上,她的面前还杵着个跟自己欠了二五八万似的债主,死死盯着自己手中的笔时,唐蔺才觉得自己真是混账。
“阮阮,咱再……”
后面的话还没开口,就被带着杀气的眼神逼退到了牙关之内。没说完的话,跟漏出来的风似的,在唐蔺的嘴边打着旋儿,呼啸着奔腾出去了。
唐蔺再次认怂,拿起笔,原本龙飞凤舞的名字第一次受到了屈辱,慢慢吞吞,磨磨蹭蹭,总算落了个完整。
然后唐蔺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怂得很没有逼格。
但是好似她也只在秦阮的面前怂。
秦阮一见唐蔺将字签好了忙探过身子去拿,哪知手还没碰到那一纸书,就被唐蔺拉住了手腕,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腰就揽了过来,让秦阮靠得她极近。
唐蔺内心不住地嚎着,看着的美味不能吃,就这小蛮腰,给她捏多久都不会腻烦。
想到这里,唐蔺冲着秦阮微微笑了笑:“字我也签了,阮阮先吃点饭吧。”
“撒手。”秦阮幽幽开口,其实每当唐蔺这么温和地同自己说话的时候,秦阮的心再狠也跟着软了下来,这是很多年前落下的毛病了,唐蔺稍一放低姿态,她就腿软。
直到指甲掐进了掌心,疼痛爬遍了全身,秦阮才回神推开了唐蔺:“字都签了,我就先走了。”
唐蔺一听,顿时急了起来,骗秦阮签字本就只是一时无奈之举,这样才能让这心硬得跟铁似的秦阮回家,可现在秦阮又闹着要走,唐蔺怎么可能答应,拉着秦阮的手就加了几分力道。
“你要往哪儿走,有住的地儿吗,天都黑了,你住这儿也好几年了,难不成我还吃了你?等你找好房子再搬不行吗,或者今儿晚上将就一下,外面都黑了,要走好歹也明天再走。”
唐蔺竟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想她党党一个公司董事,竟也会有词不达意的一天。
秦阮头也不回,准备推着行李箱开门,哪知唐蔺抓得死紧,没办法只得回头瞪了她一眼:“酒店我已经找好了,再住这里有些不合适。”
唐蔺也急了起来:“有什么不合适?阮阮,我们结婚五年了,五年来要真不合适,早就轮不到现在了。”
“我们这都叫合适?”秦阮冷哼一声,抬起头来微微红了眼,“那你跟吴秀秀就该是般配了对吗?”
“秦阮!”唐蔺登时也来了气,这么多年来,秦阮跟个宝贝疙瘩似地被自己捧在手里,怕摔了怕化了,却怎么也没想到会突然之间挨上这么冷的一刀子,竟也差点背过一口气去,“我早八百年就没跟吴秀秀来往了,怎么她就跟个冰锤子似的非要扎在你我中间呢?”
被唐蔺一声吼得差点魂也飞了的秦阮,眼眶中的眼泪几乎快要兜不住了,低了头迅速掉了两颗金豆豆,又迅速地抬起了头来:“没来往了?那一个月前在你办公室又是温柔说话又是捋衣领的,那是我吗?”
唐蔺愣住了,一个月前,吴秀秀的确来找过自己,并且自那以后,三不五时的确也有来往,并非她对秦阮所说的从未见面。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秦阮竟是会目睹她会面吴秀秀。
吴秀秀是秦阮心头横亘的一根刺,轻轻提起就扎得她疼得跳脚,所以即便吴秀秀也委实是来谈工作上的事,唐蔺也不敢回家与秦阮说起。
所以她一直没想到,以为这闹着玩儿的离婚是秦阮知道吴秀秀找过自己时的不痛快,却并没想到,她还能看到吴秀秀给自己整理衣领。
就是见面都已经快撑不住了,这还有接触,秦阮早前没给自己两巴掌,都算是在忍着了。
一个月前,那秦阮算是下了狠心了。
“如果我说,真的是工作需要……”
“我信。”秦阮点头,抿起唇角笑了笑,却在笑里带了些自嘲,“唐蔺,其实你知道,我什么也不会,你娶我,是因为觉得我性子好喜静,刚巧在吴秀秀提包走人的当口,你缺一个给你温暖的人,不管她是谁。正好,我就走过来了。我什么也不会,我没吴秀秀的学历,没吴秀秀能干,甚至要说长相,我也比不过吴秀秀的美艳,顶多算得上清秀,你工作上我帮不了忙,还得指望你养着我,回到家你甚至想与我提起工作上有什么困难,或者下个季度的业绩该怎么提升,我连听都听不懂更别说给建议了。”
“吴秀秀当初走,是嫌你没钱,如今你有钱有能力,你符合她的要求,她对了你的品味,本就该是你们在一起的,是我走错了路。”
唐蔺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道这丫头从来也没见说过这么长一段话,难道真是受了刺激,这分析,乍一听上去还真是有几分道理,细掰了看全是瞎扯,她差点就一声笑了出来。
可现在秦阮正在气头上,不说自己瞒着她是不是为她好,可骗了就是骗了,再分几张嘴巴出来,她也圆不起这个谎话来。唐蔺拉着秦阮的手没有放,轻轻往回拽了拽:“再怎么说都这么晚了,夫妻一场,你现在出去住我也不放心,出了事,我这个前妻也会有不必要的麻烦。你先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找好房子再搬出去,这里好些东西也还是你的没收拾,也可以先收拾收拾。”
这话说得句句在理,基本上将两人离婚的事做成了板上定钉,听在秦阮的耳里虽然刺耳,可好歹算是能够接受这样的说法。
一见秦阮有松动的迹象,唐蔺便舒了口气,但又不敢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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