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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兄这院子,真是清幽的很。”莫云峥提出来想参观一下这宅子,莫南槿便带着众人四下里走走。
“只是普通的农家院子罢了。”莫南槿嘴上客气一下,心里却很赞莫云峥果然识货,这可是自己一手打理出来的,怎么可能不好。
“莫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宅子还是当年我们田家的,只是当年相公要进京赶考,他们家又初来乍到,无处安身立命才卖与他家的。”郭云霞突然从旁边插出这么一句话。
“夫人……”从莫南槿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田程拉了郭明霞的衣袖一下,估计是示意她不要说了。
郭明霞暗里瞪他一眼,甩开袖子。
这动作幅度大了,莫云峥也看到了,只是他好像不在意,接着道:“我记得田大人是景平元年的进士,这么说来,莫兄来这里也有五六年了?”
“恩,五年前从临央搬过来的。”看来莫云峥是不打算放弃了,与其让他去查,不如直接告诉他部分真相。
“问句冒昧的话,还请莫兄不要见怪。临央是个繁荣的州府之城,莫兄为什么会想到搬来此地呢?”这南山镇怎么看起来都不如临央城啊,这是莫云峥未竟之语,临央是南川州的州府所在地。而南川曾经是容王府的管辖地,是大宁数一数二繁华的州。
“六年前,临央大乱,我们举家逃难来云州投奔亲戚,不料亲戚未寻到,路经此地,多亏田兄收留,才能在此定居。”莫南槿不算撒谎,当年确实逃难的,只不过他没说,当年投奔的地方正是莫云峥的老家。
“莫兄,我……”田程听闻此言,脸上直发烧,他是收留过莫南槿不假,但如果没有莫南槿的帮忙,他连进京赶考的盘缠都没有,谁对谁的恩惠更大,他心里清楚。
莫南槿示意他不用说什么,他明白田程要说的意思。
“临央大乱啊。”莫云峥心里暗叹一口气
,沉思半晌不语,已经过了六年了,那次大宁历史上有名的变故造成的影响至今没有消弭,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风华绝世的容氏父子,大宁国两代长公主的驸马,都在那两年陆续离世。
“莫大人?莫大人?”
“田夫人,什么事?”莫云峥回转神,心里对这位田夫人颇有些微词,从前几天在云家遇到并得知他的身份后,就一直趁机接近,今天他出门来莫家,她也执意要跟着。他并不迂腐,身在那样的家族,他明白这些人的心里,如果是田程他尚可理解,但郭明霞?难道她家人没教过男女有别吗?
“我听闻莫大人此次是为云砚而来,想必很有研究,正好家父也喜爱,家里颇为有些收藏,莫大人到云州府不如过府一叙,也给家父掌掌眼可好?”
果然是应在莫云峥这里,怪不得肯登他们家门呢,估计在云家不好开口,莫南槿心想。
这些日子听人说了不少这位田夫人的厉害,竟单枪匹马去了田程二叔家,硬生生的从田家老爷那铁公鸡的身上拔走了不少毛,疼得田家老爷已经几日未出门,从田家门前三尺处经过都能闻到那冲天的怨气。
“蒙田夫人抬爱,本不该推辞,只是圣上许我两个月期限回乡祭祖,而今两月将至,我明日就要启程回京,圣命不可为。”莫云峥这样的身份,拒绝了但肯给一个理由已经是给了面子,谁有敢去深究这话的真实性。
郭明霞自然也不敢,于是讪讪笑道:“圣命在身。我等自然是要谨遵的。”
目的没达成,莫云峥的态度又明显有些冷淡,郭明霞摸不清脉络,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最后借口身体不适,田程带她先离开了。其他两人也不在意,继续之前的参观。兴致一来,两人还去后山上转了转,在此期间,莫南槿发现这莫云峥名不虚传,果然是个学识渊博的人,其他方面暂且不说,就说这山间的草木,莫云峥都很多能叫出名字的说出门道的,在他的指引下,莫南槿还采到了两味不起眼的药草。
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大半日就过去了,莫南槿本想留他晚饭,但听他讲明日就要启程离开南山镇,今晚云家要给他饯别,只得就此别过。
“小莫,有时间多回去看看福伯,他可是很惦念你。”临走时,莫云峥对小莫说道。
“莫兄,今次一别,不知何日再见,莫兄多加保重,如若哪天莫兄到京城,一定要来家里坐坐,咱们再好好畅谈一番。”莫南槿的手冷不防被握住,只觉手中一凉,低头看去,莫云峥悄
悄在他手里放了一枚莹润剔透的玉佩,听他悄声道:“莫兄,这是我自小就带在身边的,你若到京城来,只要出示此玉佩,莫家的人都会认识的。”
“可是今日一别,也许我们此生都不会见面的。”莫南槿推辞,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踏足京城一步。
“会的,莫兄,我觉得我们一定会再见面。”莫云峥不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不管莫南槿的推辞。执意要他收下。
“莫兄,回去吧。”走出很远,莫云峥回头,莫南槿还站在门口,夏日的风吹动他莲叶青色的袍角,沉静出尘,见他回头,又露出一抹笑容。
莫南槿,你究竟是谁呢?为什么云谷峰会说五年前是莫家老管家陪着你到南山镇的,还出示过父亲的家主信物?来自临央?六年前的临央之乱?莫南槿,你是谁?父亲,在那场震惊大宁的临央之乱中您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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