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多言,与陆小凤上了马车,待两人入内,车夫挥动缰绳,掉转方向,往山西方向去了。
第十章
“可还气着?”西门吹雪落了一子,说道。
“陆小凤可对他的胡子宝贝着呢。”花满楼侧耳,脸上是温润如春日暖暖的笑:“只是可惜,我不能见到脱了毛的陆小凤。”
西门吹雪瞄了眼陆小凤蹲在角落,喝着马车藏着的美酒,哀怨有如实质笼罩周身,。
陆小凤与其说生气,不若说是郁闷,西门有多难请,陆小凤很清楚,能以胡子为代价便让西门出手,已是极轻的代价了。
他摸了摸唇上假胡子,郁闷的又喝了一口,得幸赶路,而知此事的也仅有西门和七童,若是他人见了,这消息少不得进了那猴子的耳中,怕该被取笑了。
西门吹雪很快就收回视线,将注意放在眼前的棋盘上,利落地放下黑子。
塞北与山西算不上远,半月慢行便至,若要快七八天功夫就到了,长途漫漫,以棋为乐。
“纵横山河一子差,提灯难察眼下黑。”花满楼心中随着西门吹雪的落子,在心中描绘出棋盘,棋盘上黑白纵横。
白子骁勇主攻,黑子步步为营,引敌深入,白子失地黑子胜。
一局终了,西门吹雪捡着棋子:“可来一局?”
花满楼道:“好。”
待西门吹雪将棋子一一放入棋篓中,对一旁自顾自哀怨的人说道:“可学过棋?”
陆小凤转过身,背抵车,扬着笑,是一如既往的洒脱:“本是不识的,在七童那儿待得久了,倒学的一二,可是要我摆棋?”
花满楼侧头,一双无神的眼直直对着陆小凤,笑道:“可惜我那么多的花酿,全进了你这小凤的肚子里去了。”
陆小凤盘腿坐在两人的旁边,将棋篓放到自己面前:“此言差矣,你与西门皆不爱酒,放着也是落灰不见天日,还不如让我这识酒的喝了,免得生尘。”
花满楼失笑:“你就歪理多。”
西门吹雪敛下眼,张嘴就来,花满楼没了与陆小凤拌嘴的兴,与西门吹雪手谈一局。
一来一回,黑白纵横,难分输赢,陆小凤不由全神贯注,西门吹雪的棋风如人,固守本心,不为旁物所动,坚定往前,花满楼则暖风拂面,看似绵软无力,实则暗藏陷阱,这一局足足下了五日,花满楼棋高一筹胜了。
这时马车已入山西地界。
日薄西山,残阳余晖,凉风习习,坐了一天的马车,陆小凤早已耐不住,第一个下了马车就往客栈里闯。
西门吹雪执剑下了马车,花满楼紧随其后,车夫牵着马,将车停在客栈门口。
西门吹雪抬头看了看挂在大门上的牌匾,牌匾早已被风雨侵蚀,勉强看见一字“店”,他又瞧了左右,心里对客栈环境不抱任何希望。
这是一家极为破败的店。
正如它久经风雨,不曾有过修补的外表,内里用具布置有股掩不去的腐朽气息,来客仅有坐在靠窗位置的陆小凤,掌柜并不站柜台,而是去了厨房为客人做菜去了,丝毫不担心店中会少东西。
“七童,西门,这边。”陆小凤摇着手。
听到声音的两人,看向陆小凤,西门吹雪先花满楼一步走过去,花满楼一愣,笑了笑,向前走去。
估摸人少,已生华发的掌柜很快捧着放着热菜的托盘而来,他长得慈眉善目,和蔼道:“小老儿这没啥好东西,客官您们就凑合用用吧。”
掌柜手艺不错,菜样虽简陋,胜在色香味俱全,陆小凤吃得连连说好,就连西门吹雪也淡道句好手艺。
老掌柜听言,笑意深了几许,也愿意多说:“不瞒客官,原先本店也是客似云来,近年来,侯镇怕是遭了邪,年轻小伙儿无缘无故失踪,年轻姑娘闹着自杀,镇上那潭清湖中竟隔几日飘着具尸骸,怕的人都早早走啦,现在老的老,死的死,只剩我一人了。”
陆小凤放下筷子问:“老大爷,您怎么不走?”
老掌柜道:“小老儿已是半截入了土的人,不愿流落他乡,颠沛流离。”
陆小凤瞧了西门吹雪,若有所思想要摸自己的胡子,在即将碰到的时候,转而虚握下巴。
老掌柜看出陆小凤心有查探之意,忙道:“这位客官,您可莫有探寻之心,初时,亦有人不信去查,而后都飘在湖里去了。”
西门吹雪抬头道:“多谢警告。”
老掌柜笑了笑道:“您来得迟,马车若赶得快些,就能到县里去了,现在天色昏沉,客官们早早用了饭菜,回房歇着,明日再走,少些危险。”
说到这,老掌柜将木盘拿了起来,继续道:“入了夜,正是魍魉肆虐时候,万万不可出门,天亮了,就没什么事儿了。”
花满楼道:“我们一行赶路多时,这头沾枕便睡,老大爷不用担心。”
花满楼的声音轻柔温和,恰似春水碧波,西门吹雪为此看了目光无神的花满楼一眼,而这只让花满楼回以微微一笑。
花满楼的话让这个话题画上句号,老掌柜没多说什么,只道为他们整理房间便离开了。
陆小凤道:“西门,这镇颇是诡异啊。”
西门吹雪视线斜向陆小凤,目光淡淡,毫无波动:“勿多言,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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