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看起来有故事的人,起码他们甘愿卸下防备被外界了解,而楚清总是不给人这样的机会,几乎是吝啬的让人来气。
诚然,聂棋空自认为是没有资格对他生气的。他们的关系只有在床上才具有时效性,其他涉及到私人空间的方面,楚清是不肯让他触碰到分毫的。
床伴就是这么复杂而又单纯的关系,客观上身体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近距离,主观上心灵却相隔万里,彼此不曾接近和触碰,以至于把谈情说爱视为一种禁忌。
聂棋空原来是想要好好谈场恋爱的,偏偏遇见的是楚清,他在他之前除了一段幼稚的暗恋以外没有过任何恋爱经验,更别说ròu_tǐ关系了。楚清不由分说的把他带进了这个世界,又只按照自己的方式规划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而聂棋空就这么混混沌沌的跟着他了,算得上对这位年长成熟的对象一种盲目的信赖。
可就算是如此被动又胆怯的一个人,他也有自己想要的。当他一个人坐在床边,不被激情冲昏头脑的时候,那东西就无比清晰的浮现出来。
——如果不只是床伴就好了。
这样的闪念也不过是想想作罢。
多少次他都克制自己,毕竟楚清作为一个床伴是非常合格的,看似冷漠蛮横不讲理,但从未做过伤害他、或是违背他意愿的事情;然而这一次,他主动说送他回家,让聂棋空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个人重重壁垒间的一丁点儿缝隙。
他终究是有温柔的时候。
光是这一丝浅显的发现就足以让聂棋空内心雀跃,又不敢高兴得太早。
不过确实打那次以后,楚清每次都会送他回去,不谈理由,好像猛然意识到自己有义务这么干似的。
发泄出来的时候,楚清仍旧抱着聂棋空颤抖的、温热的身体,保持着现有的姿势不动。
身下的人黑茸茸的睫毛都被泪水打湿了,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着,小幅度喘气,眼睛里干净得只映照出他的脸。楚清用手背触碰他,从细腻的脖颈到隆起的锁骨,聂棋空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仿佛一种欲予欲求的坦然,眨眼的动作多少暴露出了一些怯弱的意味,反而更容易撩拨起人的yù_wàng。
他下颚绷紧,齿尖咬住一点点下唇,任凭楚清的手指缓缓向下游走,目光却难以自控的轻触楚清的嘴唇,似乎是在渴望着一个亲吻。
也许并不是他多么想要,而是现在的氛围和距离适合一个吻。所以他小心翼翼的这么传达着意愿,等待着回应。
楚清也不晓得那时候的思想是被什么左右了,让他一反常态的低下头去,用手掌盖住那孩子的眼睛,亲吻他挺翘的鼻尖和不安的嘴唇。
“你在想什么?”
他有这么问出口的冲动。我碰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为什么想要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又把这种没来由的焦躁归咎于自己了。
可就在这空洞的沉默再一次蔓延时,聂棋空那刚被他吻过的嘴唇轻轻开合,他说,“我……可不可以约你出去走走?”
楚清趴在他上方,漆黑的头发顺着精健的臂膀滑下去,垂落在他们交错的身躯之间,他的眼睛是顽不可摧的黑色礁石。“给我一个答应你的理由。”
不出所料,聂棋空被这个一看就是挑刺的问题难住了。
他此刻还处于四肢大开的状态,身上遍布欢爱过后的痕迹,楚清在床上控制着力气,他懂得用些微的疼痛换来快感;两腿间还是濡湿的,聂棋空不自在的把手移过去,作为心理上羞赧的掩饰。楚清盯得他嗓子发干,想了半天也没找得到更好听的理由,只得别过通红的脸,老实说,“我想你可能饿了……”
这下换楚清哑然失笑了。
他倏地翻身到一旁,一时也没回答,自顾自的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之前喝了一口床头杯子里晾凉的水,把剩下的大半杯都递给聂棋空。
“嗯,饿了。”他把烟点着。“你请我吃点儿什么吧。”
聂棋空偷眼看他,在楚清发觉之前收回视线,抱着水杯乖乖点头,“好。”
他脸上竟有些高兴的神采了。楚清还是多瞧了一眼。
楚清和聂棋空从一家路段偏僻的小店里出来,沿着河堤走去隔一条街的停车场。
入夜时分下了点雨,柔柔的倒是不怎么给人添麻烦,楚清掀开小店的门帘时有雨水洒在他颈窝里,他把那头惹眼的长发束起来搭在左肩,旁若无人的打着电话。
“我知道。晚上我回去处理……嗯,放在我桌上,你别管知道吗,给我就行。”
聂棋空走在他身边不敢出声打扰他,事实上他俩吃饭的过程中只说了一次话,那就是当楚清往咖啡里加了一大勺甜奶油的时候,他依然是那副不变的表情,迎着聂棋空忘记收敛的目光说,我爱吃甜的,不要用那种有糖尿病的眼神看我。
小伙子忙不迭的低头吃饭,被嗞嗞冒油的炸猪排烫了舌头。
然后一直到楚清把他送回学校,聂棋空都找不到跟他搭话的时机,好不容易临下车他决心要说点什么,推着车门的那只手和一只脚都已经探出去了,楚清伸手拎着他后脖子愣是把人拎了回来,打开的门又虚掩住,聂棋空被摁在副驾驶座光滑的皮质靠背上,跟楚清接了个漫长到让他窒息的吻。
分开的时候他分明感到两人舌尖带出一条透明的水丝,还有狭小空间里嘴唇厮磨的黏腻声音,他泛红的耳垂被男人捏了捏,“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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