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延长一个月。”
“哇!”洪冰跳起来,满脸兴奋,给我一个非吻:“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拎起小皮包欢快地跑了。
“唉……”我无奈地苦笑,独自面对办公桌上小山似的文件。
与将的花样,实在太复杂。我整理了一晚的资料,只隐隐感到这次虚假消息的散布和欧洲即将召开的经济首脑会议有关。是不是得到什么高层的内幕消息,为了更好的利用而预先制造一点股市下跌的时机?
瞬息万变的商场太复杂,什么可能性都存在。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只要我现在立即把知道的消息说出去,就会破坏与将的计划。更进一步的话,有可能引出一些雪崩的效果,形成一场迅雷不及掩耳的风暴,将荣氏毁之一旦。
这,不是不可能的。拳头不知不觉攥紧。与将总是从容镇定,高高在上的。即使在没有夺得荣氏前,他也只是默默得窥视在一旁,没有任何窘迫的样子。
如果可以将他打倒……如果可以让他手中的一切烟消云散……如果可以令他在我眼前痛哭流泪,落魄流离,让他用卑微的目光看着我……
有个朦胧的声音在急切地催促着我。我抓起电话,飞快地拨着法国著名经济分析师迈孚的电话。此人是发布这个消息的最好人选。他在电视上一开口,就可以想象与将和尼洛面面相觑的模样。
虽然此刻他应该还是床上,但这样的消息,再被人吵醒也是值得的。电话通了,传过来的声音明显有点生气:“现在是凌晨几点?你知道吗?”
我本来应该立即把贵德银行财务不稳完全是烟雾的消息对着话筒说出来。可是在开口的瞬间,喉咙忽然象被塞了一团棉花似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所有纷乱的思绪,在即将行动的时候骤然停顿。仿佛一场精彩的警匪片,正打得你死我活,子弹乱飞,激动万分之际,却中途断电一般。
与将会如何?在我做了这件事情后,与将会如何?猛然察觉,心里想象与将如何倒霉落魄时固然快意十足,可要真正面对时,我能否承受?与将的脸,在我面前浮现。
他轻轻问我:“生生,你不后悔?”
“我不后悔。”当日我答得很快,而且坚定,只要能逃开与将所在的地方,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我不后悔?真的?抚心自问,我是后悔的。不为与将,只为我离开他后,独处时痛断肝肠的思念。牙关越咬越紧。话筒里已经传来咒骂。我喀嚓一声,挂断电话。
颓然………象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与将仿佛是书中的绝世高手,不需出手,已经将我逼到败地。
“你不后悔?”
与将的声音,反反复复回荡在耳边。
他曾在夜里,抱着我问:“怎么才能抚平伤口,求你教我。生生,求你教我。”冷冷暖暖的激流在体内穿梭,融合到一块的时候如火药遇到火花,炸得我尸骨无存。
刻骨铭心的思念,在这一刻决堤,将我淹没。我挣扎不开,抖着手拨通荣氏的电话。知道不应该这样做,却控制不住自己,如同忽然犯病的瘾君子。
电话通了。我本预期无人接听,不料却很快听到声音。“喂?”
轻轻一句,淡淡,远远。低沉,从容………
我如闻晨钟暮鼓,顿时僵直在椅上。许久,才醒过神来,忙要将电话挂上。
“生生……是你?”与将的轻叹,飘进我的耳朵里。
刹那间,我仿佛看见他独自坐在荣家的厨房中,背对着我,微微发愁;仿佛又看见他静静躺在我的身边,睡得甚甜;仿佛又被他抓住手追问:生生,为何落泪?
我听见他的声音!只是听听他的声音,已经让我象死了一回。止不住喉头的酸苦。
“与将。”我呆呆道:“马来西亚陷害我的人,是与亭。”
“我知道。”
我猛然一震,片刻领悟过来:“那个侦探和你也有联系,否则他哪里知道我们和与亭的恩怨,凭一张照片点破玄机?”
与将冷静得说:“不错,我认识为你工作的侦探,还提供了很多线索。”
我蓦然想起一事,冷汗潺潺而下:“与将,是否在我登机前,你就已经知道与亭要害我?”
与将毫不犹豫道:“不错,我知道。关于你的事,我一直很留意。”
我倒吸一口清凉气:“你看着我被诬陷?”
“生生……”与将顿了一顿,沉声道:“我当时恨不得毁了你。看到你对我说不后悔,我真恨不得毁了你。”声音,忽然可怕地嘶哑起来,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我本该破口大骂,可与将的痛苦满满贯注在我耳中,竟然令我的心开始抽搐般疼痛。我的手,因为不断颤抖,只好死死扣着桌边。
我努力镇定地问:“那你何必救我?”
另一边沉默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骤然攥紧。仿佛渴望了多年的东西,即将出现在面前。我屏住呼吸,等了很久。可是在另一端,始终不曾听见回答。
我问:“与将,为什么要尼洛将贵德财务消息的内部泄露给我?你又想做什么,考验你到底对我有多少影响力?看我是否会为你保守秘密?”或,你真的如此笃定,我还深深爱着你,不能自己。
“生生,为何你不怀疑我在骗你。耍弄计中计,故意让尼洛对你漏出消息,让你不急着套取资金。”与将的语气,忽然变得尖酸刻薄,苦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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