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言,连眼睛里面都是冷的。
他又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我猜到,救你出去的是荣与将。”
对于一直闭着嘴巴的我,书亭毫无办法。我听他自言自语。“你可知道,我听到对于你的案子判决时候的心情?在那个时候,偏偏进去监狱探望又受到禁止。直到我买通警察看到被枪决的犯人尸体,才知道死的那个不是你。”书亭说得激动起来,猛然踩了刹车,转过头来对着一脸无动于衷的我:“以为你死的时候,我的心都要裂开了。想到如果不是我把你带到马来西亚,你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真恨死自己。”
看他的模样,似乎快要掉下眼泪。我可以想象他当时几乎悔恨心疼得死去的情景。可是,我居然残忍地感到高兴我知道书亭是纯洁的,全心全意对待我的。这么难得的一个懂得珍惜我的人,我却因为他的绝望痛苦而得到快意,这令我自己都不禁惊讶。
“知道你被枪决,我当即想拿起手枪自杀,但是,想到你是被人诬陷的,我又想留下性命为你报仇。”书亭吁了一口气,仿佛非常庆幸:“幸亏我没有做傻事,生生,否则,岂非又是一对朱丽叶和罗密欧?”他对我微笑。
我的注意力,终于被他的一句话撩拨起来:“书亭,你曾经追查是谁诬陷我?结果如何?”
“什么也查不到。我动用整个家族的资源,毫无头绪。”他对我信誓旦旦:“我不会放弃的,生生,我一定帮你报仇。”
动用整个家族的资源?当然查不到。想想贺氏的资源掌握在谁的手里!我望着书亭,别有深意对他说:“书亭,你今天的说话,可算承诺?”
他当即握住我的手:“日月作证,贺书亭永不负黄生。”
又不是花前月下,我更没有和他长相厮守的意思,何必这般肉麻。我注重的,只有一点:“你一定会帮我报仇,对吗?”
“对!”书亭郑重地点头。
我知道自己已经埋了一个残忍的伏笔,不忍看书亭的眼睛,转头把车窗打开。
又是一个月色迷人的夜晚,又是风呼呼吹来,又是在崭新的跑车之内。我想起和与将偷偷溜出荣家的第一个晚上。原来人和人的欺骗,并不用处心积虑,自然有人送上门来,把真心双手奉到你面前任你践踏。这样的厚礼,却之不恭。唯有含笑伸手接过,尽情使用,才显出当代所推崇的现实作风。我想笑,却心酸。
书亭温柔地从后面抱着我,轻声道:“生生,不要怕,我会帮你,我会保护你。从今以后,再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我说:“书亭,不要为我做太多,我会禁不起。”
“傻瓜。”他不知道,这样的对白,除了名字,其他的每个字,都曾经没有改动地被人在花前月下使用过――那是我和与将,我们两人的昨天。
第三十章
人的思维,确实是世上转得最快的东西。上书亭跑车的时候才决定要和书亭划清界限,想起自己曾靠在他怀里就感到尴尬。可当下车的时候,我已经答应和他到法国最好的情侣餐厅吃饭。甚至,在用餐过程中,我还肉麻地,亲手喂了一块自己切的牛排,到书亭的嘴里。书亭笑得恍如在梦中,已经不知今夕何年。
小提琴的声音在餐厅里悠扬回荡,我耳里却一直听到仿似冰块破裂的声音。自从我决定利用书亭为我报仇后,这样的声音,便在我面对书亭的时候不断传入耳膜内,无论如何消除不去。
我心里清楚,那是书亭日后,注定心碎的声音。而我这个始作俑者,不过提前听到而已。残忍,是我的本性,或是学自与将?我望着有着男子气概却又纯真得令人不敢相信的书亭,心不在焉地听他说近来经历。
“生生?”察觉我的走神,书亭用手在我眼前一挥:“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哦?没什么。”我匆匆喝一口杯里的酒,问他:“书亭,你打算继续当医生?那么家里的事业怎么办?”
“家里有大姐在看着,她也整天要求我回去帮忙。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哪里肯回去受这活罪?”
“其实经营家族事业挺有挑战性。我以前和你想法一致,但现在就不是这样想了。”
书亭停下刀叉,认真看我:“生生,你希望我继承家业?”
“当然。”
“为何?”
“因为我希望。”我心里不断计量,轻描淡写道:“如果可以和你一起驰骋商场,那多有意思。”
书亭静静看我。刹那,我几乎以为他会在我这里看出什么玄机来。他却放下刀叉,温柔地握住我的手,问:“生生,是否支撑黄氏令你非常辛劳?”他的表情,简直是非常心疼。
我不知道他猜测到什么,令他出现如此心疼的表情。我是黄氏的董事长,并不是苦力。但时机总要利用,我低头,轻轻叹气:“商场如战场,有哪个不辛劳?要找到全心全意的盟友,真是比登天还难。”我偷望他一眼。“书亭,我好累。累得说不出话来。”
“是否我继承家业,就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书亭,不要为我勉强自己。那样,我会承受不起,会内疚。”
书亭立即用他晶亮的眼睛直视我,他说:“生生,你说得没错,只有强大的力量,才可以保护你不受伤害。”
一时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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