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钰博笑说:“我又不是美国人,犯不着跟他们一起庆祝丰收。”
“话不能这么说,现在有什么节日还是为了初衷才庆祝?不都是图有个借口可以聚在一起好好地吃一顿饭?”说到这里,孙颖丽问,“雷阿姨有没有联系你?大家都热热闹闹地过节去了,你一个人多寂寞,可以去找她呀。”
听她提起雷艳萍,单钰博的心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他苦笑道:“这是跟家人团圆的节日,我贸贸然去了,叫什么事儿。”
“到了国外,中国人都是一家人。”孙颖丽说着老套的话,果然又说,“对了,你见到云笙了吗?”
单钰博在心里吁了口气,说:“没有。”
闻言,母亲十分惊讶:“没有吗?”完全是难以相信的语气,“怎么没找机会见一见?你们挺长时间没见了吧?旧金山离洛杉矶也不远,是课业太忙?你怎么可能忙课业?”
最后一句让单钰博哭笑不得。他回想起母亲最初提的问题,问:“妈,是你把我在美国的电话号码告诉雷阿姨的?”
“对呀!”她理所当然地说,“你一个人在国外,无亲无故。家里是有亲戚,可关系也远得不如雷阿姨亲,我当然得告诉她一声。钰博,不是我说你。妈妈从小怎么教你的?雷阿姨对你这么好,你人都到美国了,也不找时间去看一看她。你怎么越长大越不懂礼数了?”
单钰博沉了沉气,耐着性子说:“知道了,我有时间会去看她的。”
“东西海岸离这么远,你连旧金山都不愿意去,还会去纽约?”孙颖丽满不相信,又交代说,“刚才你不是说感恩节放假吗?趁着这几天休息去拜访一下吧。别到时候都得回国了,也没见上一面,枉费小时候她照顾你。”
单钰博腹诽雷艳萍早早就改嫁了,自己也没怎么受这位邻居阿姨的照顾。偏偏两位母亲是闺蜜,他不能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只好敷衍地答应:“知道了,知道了。”
大概听出了儿子的不耐烦,孙颖丽在大洋彼岸安静了。单钰博站在飘着雪的冷风里,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母亲说话,顿时心里没底,喊了一声:“妈?”他叹气,“我答应你,回国前一定去拜访雷阿姨,你放心好了。”
良久,孙颖丽小心地问:“钰博,你是不是还在生云笙的气?”
又听到这个名字。单钰博暗自咒骂了一声,冷淡地说:“没有。”
“上回我和你雷阿姨通电话,她跟我说,可能你还在气云笙当初坚持出国的事。”她静了静,语重心长地说,“钰博,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退一万步说,是你对不起云笙啊。”
一股邪火从单钰博的心口冒出来,他张了张嘴巴,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谩骂,话全都碎在了紧紧咬住的牙关里。他捂住额头,强忍了一会儿,才一字一顿地问:“妈,你究竟想我怎么样?”
“钰博……”孙颖丽哑然。
他快步走在街上,语速也不受控制地加快了:“我也觉得事情都过去了。既然都过去了,我们就都不要提了,行不行?或者你还希望我在他的面前给他下跪,求他原谅?如果是这样,我遗憾地告诉你,我没有这个机会。因为他根本不愿意见我,你听明白了吗?不是我不去找他,是他躲着我。他不想看到我!”话说到这里,单钰博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已经失控了。赶在自己说出更过分的话以前,他匆忙地挂断了电话。
单钰博抬起头,发现自己又走回了关唯晨的公寓门口。看着已经落满白雪的红地毯,还有头顶上橙黄色的街灯,气急攻心的单钰博在原地晃了晃。他坐在台阶上,拍掉肩膀的雪,头晕眼花。也不知道在台阶前坐了多长时间,等到单钰博缓过来,感觉自己的手腕和脚踝已经冰凉。他听见身后的门打开,回过头,只见关唯晨无比惊诧地看着他。
“怎么坐在这里?”他眉头紧蹙,“快进屋里来。”
单钰博同样紧锁着眉头,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
关唯晨催促道:“快进来。”
“谁告诉你,我会和你一起回庄园?”单钰博缓缓地站起来,仰望着门里的他,“您又想做什么?能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
听罢,关唯晨的脸色顷刻间变得十分难看。他紧紧地抿着嘴唇,半晌说:“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从我回来时起,你的态度就十分奇怪,也许应该清楚地向我说明的人,是你。”
“也许旁人认为我对您来说很重要,但事实如何,我明白。”单钰博避开了他灼热的目光,“您不需要再做任何事来表明您的态度。”
他依旧站在门里,难以置信地看着单钰博把话说得理所当然,怀疑道:“你说什么?”
“关于on。”望见他震惊地睁大了双眼,单钰博讥诮地笑了笑,“既然您原本就打算帮助他,又何必让我挡在前面当幌子?您或许太小看您的朋友了。”
关唯晨面色肃然:“我如果小看他,就不会帮他。”
“但您会成为他的公司里最大的控股股东,这是事实。”单钰博冷冰冰地拆穿了他。
他沉声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不知为何,单钰博觉得关唯晨此刻的模样分外熟悉,但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了。
眼看关唯晨从门里走出来,单钰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淡漠地说:“我希望您今后不要明明已经做好了决定,却偏要表现得是为了我,好像我真有那么重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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