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车吧,等下雪会越下越大的。”
邱桐的喊声终于将欧阳明朗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抱歉的冲着邱桐笑了笑,快步走向他的车子。“砰”一声,车门关闭,冻僵的手脚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我先送你去宾馆。”邱桐发动了引擎。
“他之前住的公寓退了吗?”
邱桐的动作慢了半拍,终于又连了上去。
“还没有。”他如实回答。
“那麻烦你载我去公寓那里吧,我想住那里。”邱桐没说话,只是发动车子往前开。深夜的机场高速本来就没多少车,加上下雪路上的车子更加稀少。邱桐安静的开着车,欧阳明朗也没有什么话题,一时间车子里的气氛有点沉闷。
“他是,怎么死的?”隔了很久,欧阳明朗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他一直很逃避这个问题,可是现在他就是来跟他的爱人告别的,哪怕事实再残酷他也得接受。
“子弹直接穿过心脏,没来得及抢救。”沉默的局面突然被打破,邱桐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欧阳明朗一直盯着窗外,就算跟他说话也没有转过头来,他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他没发现的是,在他说出子弹直接穿过心脏这句话的时候,欧阳明朗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狠狠颤抖了一下,彷佛那一颗子弹不只穿过了古少风的心脏,也穿过了他欧阳明朗的心脏。
“我还可以再见他一面吗?”极力极力想要忍住声音里的颤抖,却还是有一丝丝悲伤没忍住泄漏了出来。
“对不起,我们带不回他的身体,只能给他立个衣冠冢。你要是想看看,明天我再带你去吧。”
“嗯,谢谢。”欧阳明朗再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再没有任何力气说话了。他的古少风,他从十七岁开始就爱上的古少风,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古少风,他的爱人古少风,他最后竟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客死他乡,连尸首都不能有。这叫他如何能承受,在接连失去双亲之后又失去他的爱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勇气还可以呼吸着氧气站在这片土地上。痛,已经不能够形容他现在的感知了,因为他已经痛到不能再痛,失去了感知一切的能力,变得麻木了。
☆、没有回应的呼喊
再次站在这栋老旧的公寓楼下,欧阳明朗百感交集。他现在才真真正正体会到什么叫“物是人非”。不过短短几个月而已,却已经是再也回不去的昨天了。
“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今天真是谢谢你来接我。”
“我送你上去吧。”
“没关系,不用了,我对这里很熟。”虽然只在这里住过短短一个礼拜,可是那个礼拜却是这几年里他最开心的日子。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明天再来看你。”
“嗯。”
邱桐无奈只得开车离开,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欧阳明朗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自己。直到车子转弯再也看不见人为止。
送走了邱桐,欧阳明朗这才踏进这栋旧公寓。还是一样的台阶,可是这次踩在上面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情。他仍旧一级一级阶梯踩得很慢,每上一个台阶关于在这里生活过的每一个小细节都会如电影片段般闪进自己的脑海里,全是笑脸,自己的,还有古少风的。每上一层台阶,悲伤就如漫堤的海潮渐渐将他淹没直至不能呼吸。出事这么久了,他都没怎么哭过,更多的只是发呆。即使夏盟很想让他大哭一场发泄下情绪可是他就是哭不出来。然而现在他不知道眼泪是怎么出来的,就好像眼睛里突然就涨了潮,眼眶根本承受不住这些液体的沉重,纷纷越过眼眶噼里啪啦直往下掉。他没有哭,真的没有哭,你看,他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只是眼泪布满了整个瘦削苍白的脸庞,模糊了他的视线。
不过三层楼,他却走了很久才走到303的门口。抬头从门框上找到钥匙,他在黑暗中推开了沉寂已久的门。很久没有住人的房间是闻得出来的,就连空气也是冷的。欧阳明朗没有开灯,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黑暗的客厅里,他想再感受一下残留在这个房间里的属于古少风的味道,哪怕只是一丝丝也好。
静。只有卧室里的闹钟还在滴滴答答的认真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欧阳明朗记得那个闹钟,那是他临走前给古少风买的,那个闹钟有点特别,可是录音的。于是欧阳明朗就把他自己的声音录在了里面。他都还记得当时自己录了什么。他摸黑朝卧室里走去,小心翼翼的跪在床边,伸手摸到了那个闹钟。摁下那个按钮,他就听到自己的声音从闹钟里传了出来。
“从前有只小懒猪,他总是爱赖床,不到太阳晒屁股他不呀不起床,他的名字叫古少风,懒猪古少风......”欧阳明朗其实不怎么会唱歌,所以他也很少在别人面前唱。古少风是听过他唱歌的,第一次没忍住就笑抽了,当时就是唱的
这首《小毛驴》。可惜的是以后古少风再央求着他给他唱这首歌欧阳明朗打死都不肯再唱了。要走的那一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偷偷买了这个闹钟趁他出门的时候给录了一首改了词的《小毛驴》。他其实是想着等自己走了,古少风无意间听到的时候会不会立刻惊喜得打电话过来欢喜得叫他“小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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