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身边的人吃惊的情绪,离秋自嘲地笑了笑:“是我祖奶奶以死相逼,那个女人才把我生下来的。其实祖奶奶不该这样做。把我生下来,对他们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
聂帅默不作声地听着。
离秋顿了顿,继续往下说:“我直到今天才想明白,我根本就是个不该出生的人。那个女人……她很优秀,她父母对她抱有很大的希望。本来有很美好的前景的,却因为我全毁了……这样一想,倒是没那么多怨恨了。他们也是受害者……还有,你刚才说你卯足了劲追我,这话我不信,你要真卯足了劲你能追不上吗?你平时那么多时间都干嘛去了,又是打球、又是萨克斯的,班上的联欢会、学校的文艺演出哪次你都没落下吧。我比你考的好,那是我大年三十连联欢会都不看,净在屋里学
习了。你平时就上课认真听个讲,下课做做练习,也叫卯足了劲追,吹牛你也不打个草稿……”
听了这话,聂帅脸稍红了一下,什么追不追,追得上追不上的,听着怎么那么大歧义啊!
离秋往嘴里又灌了一口酒:“我听人家说,投胎也是门艺术。这话真他妈正确。你说我怎么就那么惨,没投胎到个正经结婚的人家,有爹妈疼着,爷爷奶奶宠着,多好啊!你说我要是托生在那样的人家,我年年考试拿第一,那他们得多光荣啊,那还不把我捧上天啊……你当我真那么爱学习啊,我就是想要他们看我一眼,就是想要他们觉得我这个外孙不错。那次去新加坡的考试,成绩下来后,我看得出他们也挺高兴的。他们以前一直盼着女儿有出息,结果弄成那样子,我要是能考出去,也算是遂了一点心愿,可惜……那个冬天,是我过的最冷的一个冬天,连骨头里都寒风飕飕的……其实不光对他们,亲戚同学,谁要是愿意跟我交个朋友都好啊……我这辈子,处处讨好别人,希望他也能对我好,认可我,可谁都不□我……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
说着一仰头,咕咚咕咚,又是几大口。接着呛得咳嗽起来。
“好了你别喝了,又不是白水。哪有你这样喝酒的。”聂帅将酒瓶夺过来,就着手机的光看了看,56度红星二锅头只剩下了一个根。
“我穿得差,他们总嘲笑我,笑我穷,笑我衣服难难看,我不敢向他们要钱买新课桌,一直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就我一个人,跟垃圾筐同桌……你说我是不是很惨?”
“是啊,你很惨,没人喜欢你。”聂帅听的出离秋已经有点语无伦次,那么多的“他们”、“他们”,他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谁,只好顺着他的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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