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靠在树下,彼此敞开了心扉。
法西尔当时还是个几岁的孩子,只记得自己掉下山崖,醒来的时候已经失去记忆了。他被精灵士兵追杀,不得不在森林里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但偶然偷听到那些士兵说起,说他是个妖魔,是个灾星!上头的命令是必须要根除。他害怕极了,只能拼命的逃跑。后来遇到了在森林里采摘药材的阿莫教授,是教授把他放在自己的药框里用草药掩盖着,才逃过了那些士兵的搜索。此后,阿莫教授带着他到人类世界里生活,为了躲避追杀,只能隐藏自己的身份和外貌。
想起艾伦也是精灵皇族,又是小时候的朋友,法西尔向他询问起当年的事情。
艾伦却摇摇头:“我很遗憾,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时候,你和你母亲生活在精灵森林的深处,我们偶然遇到的,渐渐成了很好的朋友。但有一次,我再去找你的时候,却完全不见你们的踪影了”。
法西尔紧张地问:“我母亲她怎么样了?”,艾伦依然摇头。
沉默了许久,法西尔疑惑地看着他:“那我身上的香味是怎么回事?你说过这是紫夜花的香味,我查过了,那不是普通的花”。
紫夜花,开在精灵森林深处的花,这种花很罕见,每发现一株,精灵皇簇都会派遣一只狐精在边上日月守护,因为它几乎每隔20年才开放一次,不止因为它的稀有,更因为它是一种珍贵的香料和药材,因此,紫夜花是精灵皇簇的专属,平凡人即使是贵簇也不能随便买卖或使用。据说,初生的婴儿如果用刚开花的紫夜花花露沐浴身子,便会终生都带着这种香味。
艾伦看着法西尔,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你们失踪后,我曾经查过皇族的族谱,并没有你的名字,但问遍了所有的长辈,他们也都没听说过你和你母亲。我当时以为,你们离开了,也放弃了找你。没想到竟然会再遇到你”,他的声音,有种刻意压抑的平静。
除了知道自己还有个小时候的朋友,其他所有的一切还是停留在原点,法西尔沮丧的低下头,心里有太多的疑问。那些被追杀的一幕幕涌上心头,自己为躲避追杀陷入沼泽中面临死亡恐惧而地痛苦挣扎。背井离乡,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甚至隐藏自己的一片热血忍受着孤独和寂寞,不敢光明正大站在太阳底下,不敢有抱负有朋友……这些,岂是三言两语就能绕过去的?
艾伦的回答言简意赅苍白到不可思议,他是精灵族手握重权的灵魂人物,怎么可能连蛛丝马迹的查不到?看着艾伦,僵硬的身体和躲闪的眼神使他失去了往日的从容,薄薄的嘴唇甚至透出了无助的苍白。
法西尔欲言又止,喉头似乎被撕扯般哽咽。
他站了起来,拿起佩剑宣泄般向大树砍去,他失控了。多年的压抑让他失去了理智,突如其来的愤怒狂烈地在他心里燃起一把怒火,试图摧毁一切。
这愤恨没有着落点,他甚至不知道他该像谁报复或申诉!他曾经希望,他被追杀的事情本身就是个微不足道的误解,又或许那些人都淡忘了他的存在,他或许还有光明正大做人的机会!但艾伦对他的隐藏,让他明白了事情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简单,连艾伦都无能为力?那就证明,他被判了死刑,永远只能存活在黑暗中,像一只卑微的活物低着头隐藏着自己,他甚至连辩解或者争取被宽恕的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那么不公平!
那棵大树被砍得遍体鳞伤,就像此刻的他,鲜血淋漓。心中如插进了一把冰凉的匕首,剧痛让他透不过气来。
艾伦思绪万千,看着那个人在疯狂地发泄,怕他伤到自己,他一把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他失控地挣扎,他勒得更紧。直到他虚脱疲惫地滑落地面,感觉到他手脚冰冷,他用全身包裹着他,哪怕,能给他渡去一丝的温暖。
这样静默了好久,他涣散的怒火渐渐散去,像是沉淀了下来。他开口问到:“艾伦,你至少告诉我,我母亲还活着吗?”,声音暗哑无力,微弱的几乎像叹息一般。
艾伦身子一颤,抱着他的手松脱来开,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脸色苍白得可怕。
许久,依然被他环在怀里的人颤抖起来,冰凉的液体滴落在他的手上,却炙烤着他的心,他没有发出声音,就那么无声地哭泣,脆弱得仿若飘荡的孤魂一般凄凉,而自己只能无可奈何的旁观。
艾伦再次紧紧抱住了他,轻声呢喃:“对不起,但不论如何我都会陪伴在你身边,没有人可以伤害你,相信我好吗?”,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宣判了他的死刑,却不能告诉他真相。自己因为愤怒和私心,竟然将他伤害至此,深深的愧疚鞭笞着艾伦的内心。
但,如果再次给他选择,他还是会这么做!他不会后悔,只为了把这人留在身边。
第42章 第42章 撒旦
法西尔渐渐平复心绪后,才发觉一直被艾伦搂在怀里,这样亲密暧昧的碰触让他不自然的悄悄挣脱,转身看着他,那人一脸担心焦灼,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法西尔突然不想再追究过去了,其实,他也没有认真追究过。
他现在只看到了眼前的男子。
这样一个高高在上骄傲的男子,却一路默默陪伴鼓励自己,他是那么坦诚,那么小心翼翼,甚至郑重地许下承诺。他本不需如此。法西尔相信,不论他隐瞒了什么,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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