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泽看见林裕果震惊不已的样子,有些心虚,不过还是接着编织着谎言:“已经确诊了,诊断书在抽屉里。”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我带你去医院,我一定要治好你!”林裕果等待了三个月,没想到等来了哥哥病重的消息;看着宋亚泽憔悴的样子,他心疼得快哭出来;又听闻哥哥只能活五个月的消息,不由得悲痛起来。
此刻,他连流泪都顾不上了,也许人在悲痛之下,确实是欲哭无泪的!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啊,等到自己再次睁开眼,才发现哥哥还在病床前照顾自己。可是,现实是多么残酷,他心爱的人,就要永远离开了!
他背起宋亚泽,发现原来哥哥这么轻,骨头这样硌人!他的心脏像被狠狠捶打了一番,疼得他眼前发黑。他跌跌撞撞地下了楼,又恍恍惚惚地上了车;在哥哥的提醒下,给于湛打了电话,安排走个后门,不必再排队预约了。
医院里,林裕果如临大敌地看着医生。此时在他眼中,神色严谨的医生已不再是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而是拿着铁锁链拴人的黑无常!
“你哥患了肝癌晚期,发现得太晚了,只有四个月的寿命了。”这医生其实是和于湛一起实习的同学,在宋亚泽的红包诱惑,以及于湛的劝说之下,演了回主治医师的戏。
“怎么可能呢?!他之前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得了肝癌呢!”林裕果惊声道,一脸的不敢相信。
“你哥是因为年轻时太过操劳,才得了肝癌。你把他接回家吧,剩下的四个月,让他安心地度过吧!”医生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世界都黑暗了!至少,在林裕果眼中是这样的!
林裕果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医院,又是怎样把病弱的哥哥接回家的。他一天都精神恍惚、浑浑噩噩的,甚至还抱着侥幸心理,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也难怪,三个月没有见到哥哥,心心念念牵挂着,好容易再次见面,居然会只有四个月可活!
林裕果已经不想管宋亚泽对自己的怀有什么情感了。这三个月里,他曾幻想着,哥哥打开门笑着说“我接受”;抑或是板着脸,冰冷地说“以后我们别再见面!”;他把各种可能的情景都想了一遍,唯独,没有想到这个!
天哪,他宁愿和宋亚泽再也不见,也不要这种结果。他只想要他的哥哥活下去啊!
“林裕果……”宋亚泽躺在床上,虚弱地唤着他。
“哥……”林裕果挪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哥哥身边,眼里这才开始泛酸,“哥……我再也不提什么爱不爱的了,我想带你去北京、去上海、去国外看病!我想治好你,我要让你活下去……现在不是有什么肝移植吗……再贵我们都做。哥……我……”
他哽咽住了,喉头的酸涩让他难以说出话来。他眼泪像猛流一样冲了出来,脸上全是悲伤。
宋亚泽看着林裕果悲痛的模样,有些不忍,艰难地说:“没用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剩下的四个月,好好陪着我度过吧。”
“哥……”林裕果泣不成声,他好像把一辈子该流的泪、该有的悲伤,全宣泄出来了。他哭着哭着,就无力地跪了下来,紧紧拉着宋亚泽的手,说:“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哥哥……”
“林裕果,别哭了……”宋亚泽心里像被堵住了,酸涩难忍,愧疚让他的心沉重不已,因为自己骗了他。
“不是说……善恶终有报吗……为什么哥你这么好,却这么年轻就要死去呢……那些恶人小人……为什么能活得好好的……可我的哥哥就要死去……”林裕果声音模糊,颤颤巍巍的,还伴着急促的抽气声。
“林裕果,你听我说……”宋亚泽轻轻启声,眼里也是悲伤。
林裕果抬起头来,可眼泪还是不停往下落,他的目光呆滞,胡乱地擦了把眼泪,听着哥哥的吩咐。
“答应我……我死之后,你要成家立业,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林裕果心中宛如刀割,他神情愣愣的,眼泪却止不住的流,“哥……你明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你这是在逼我啊……”
唉,此刻的他被困在谎言的水牢里,还在忍受着窒息,忍受着冰冷。他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这么痛楚了,他的心脏要碎掉了,五脏六腑都要被酸涩烧没了。他是多么进退两难啊,宋亚泽的哀求,让他不得不答应;可若是答应,又是对爱情的违背!
“林裕果……你要相信我的死,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宋亚泽看着弟弟说,“人都会死的,我现在死,是对你最好的促进。你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这是你的使命!你还太小,还不懂……”
“哥……你总是说我太小,什么都不懂……我都二十多了,什么时候才算是长大呢……”林裕果盯着宋亚泽的眸子,沉痛地说。
“等你娶了媳妇、挣了钱,就是长大了。那个时候,你就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主角了。答应我,林裕果……”宋亚泽温柔地看着弟弟,重复着十二年前他躺在灶台上,对林裕果说过的话。
林裕果愣了愣,像是被雷劈中一般,他紧紧咬着牙,两眼赤红,看着宋亚泽温柔的双眼,悲泣道:“哥……我……我答应你……我听你的……结婚……结婚……”
宋亚泽心里涌起一阵酸楚,他的眼睛也热了起来。他真的不想骗弟弟,更不想以这种痛心的方式逼他。内疚在他心中不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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