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丞相瞧了瞧李承祚的脸色,体贴地没有拆穿他睁眼说瞎话的事实。
“臣身上只是小伤,不必小题大做。”托这一问的福,蒋溪竹终于顺势坐了起来,胡乱收整了一把仪容,勉强笑了一笑,“皇上,此事您打算如何收场。”
蒋溪竹问的当然是昨夜遇刺之事。
这一事没有伤及李承祚分毫,背后的事情确却是错综复杂的——听那刺客一言,辽东的战事绝不仅仅是契丹来犯这么简单。
大虞和契丹交战多年,深知那些契丹人不好相与,从来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姿态据守一方;契丹方面就更有意思了,那垂帘听政铁腕作风的太后病重,叔侄争权正是紧要关头,究竟是谁这么脑子被门挤地提出了这神来之笔的进军中原,至今是个谜。
此时的情势好似两个人打架,然而一个怂一个伤,原本并没有对殴的条件,却莫名其妙的人脑子打出了狗脑子——到底是什么事情促使这两个人非打不可?又是谁在背后坐收这渔翁之利?
李承祚登基三年,上有祖荫下有能臣,即使他不如先帝雄才大略励精图治,但到底也是个家底儿丰厚的皇帝,只要宁死不屈的去当那作天作地的昏君,做个守成之君还是富裕,最起码一时半会儿不至于把祖宗的江山败个干净,至于其中出现些什么小纰漏,只要不亡国,就不是什么大事,千秋万代之后最多落一个庸碌的名声——而事实上,一切好像也是按照这个规律发展的,这么一想,无论什么,都好像十分顺理成章。
然而这其中有个决策性的关窍,这个关窍便是,这顺理成章背后,需要一个真实的糊涂皇帝。
可李承祚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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