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恭毕敬地行礼送她们出发之后,冬生抬头示意船夫可以离岸。
「邬、总管……不、不好了!」
闻声一回头,见萧证的侍童阿瓶跌跌撞撞地冲向自己而来。
「少爷没上船吗?」眉头一皱,才处理完,下个麻烦又找上门了。
上气不接下气地摇头,阿瓶指着湖心说:「少、少爷不止一个……少爷有五、六、七个呀!」
为何好的预兆往往是误报,坏的预感却总是会成真?
「在下『萧证』,美丽的姑娘,请问芳名?」
身着绿袍的邪气男子轻佻地眨眼,朝两艘舟上的十位佳人送出了秋波──宛如毒烟般的魅力,三两下就让这些涉世未深的深闺千金们尖叫的尖叫、量眩的晕眩、昏倒的昏倒。
再看向另一艘船上,同样载着一名绿袍男子,他巴掌大的脸蛋竟比女子还来得娇柔甜美,乍见之下会以为是美姑娘女扮男装所假扮的。但他一开金口,恶毒的口气不仅彻底地破坏了众人的幻梦,还使人呕得狂吐血。
「丑女、平庸、平庸之下、丑女。」
他一一点着前方经过的小舟上坐的女子,说道:「这船上全是姿色平庸的,竟也敢来与我『萧证』相亲,还不给我沈到湖底去!」
第三艘船上的绿袍男子,则是双手枕在脑下,袒胸露肚地仰躺在软榻上呼呼大睡,彷佛四周一切与他无干。
第四艘船上,一口气搭载了三名绿袍男子,其中两人隔着棋盘对坐,专心对弈,一人则不停地在场边下指导棋,并不时抬头对周遭「路过」的船品头论足。
「喔,这个好,奶大臀厚,很会生。那个两眼凶巴巴的也不错,俺老子『萧证』大爷就爱泼妇!」
他讲话低俗有如山贼、强盗,许多千金们不是掩住耳朵,就是转头。深恐对看上眼,就会被对方给生吞活剥。
最后一艘,第五艘船的绿袍男子身形魁梧高大,容貌却相当的吓人──鹰勾般的耸鼻、宽阔的嘴、白硬的牙。三分像人,七分像狮。
他未开尊口前,离他最近的几艘舟上的姑娘,已被吓白了脸,等到听完男子一番「哼,我『萧证』何许人也?怎能迎娶泼妇为妻!出得厅堂、入得闺房的窈窕淑女是我唯一的选妻条件,嫁给我之后也要以夫为天,我要她跳河她就跳,不许顶嘴反抗!」的高见,好几位姑娘都被吓得哭爹喊娘了。
二十多艘轻舟上的姑娘家们,被这五艘搭载着七名自称是萧证,但性格、长相、举止大相径庭的男子戏弄得七荤八素、头晕脑胀。
毕竟这些姑娘里面,不是只有没见过世面的大小姐,还有见多识广的才女。
「你、你们怎么可能都是萧大少爷!」
其中一名被捧为豪放女诗人,小有名气的才女愤而起身,怒道:「耍这种猴戏,是何居心?这可是天下首富萧家的待客之道?」
其它名媛小姐立刻附和,纷纷鼓噪起来。
当邬冬生与司乔春所搭的最后离岸的那一艘轻舟靠近了湖心时,所见到的正是这一片混乱的场面。
坦白说,即使是习惯处理麻烦的冬生,见到一百多位姑娘家被惹毛了的场景,下意识间还真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虽然这辈子他从没逃避过什么,可是想象湖水都快被这些姑娘们的抱怨煮沸的罕见场景,应该不难理解他怎会有这样的冲动。
──证少爷,你是想要我赔上一条小命吗?
冬生瞅着那五艘船里面,载有真正的「萧家大少爷」的那一艘。不幸中的大幸,至少他本人也在这团混乱里面,亲眼目睹自己犯下的恶作剧有多过火。
「荒唐!太荒唐了!」
很快地,暴跳如雷的人,又增加了一个。萧炎与三位夫人共搭的画舫,因体积庞大,划行缓慢,结果变成最晚加入闹剧的一员。
「混帐儿子,你在玩什么把戏?快把你这些狐朋狗党赶出去!」
谁知他们异口同声地说:「爹,你说把谁赶出去啊?」
「你、你是联合这些家伙,存心要气死我吗?」抖着指头,萧炎遥指着五艘船中的其中一艘怒骂。
偏偏五艘船靠得极近,纵使萧炎认为自己指着儿子,旁人眼中却看不出究竟他在骂哪一艘船的哪一个人。
「公道地说句话,『我』只是按照您希望萧证做的……去做而已。」离萧炎最近、容貌甜美的男子,替其它人回话。
「这是我希望你们做的?!堂堂工部大臣的朗祈家二公子,讲话这么随便,可以吗?」
身份曝光了,朗祈望无所谓地耸耸肩,道:「萧伯父不是希望萧证从这一百多位姑娘家中挑出媳妇儿吗?如果我们不帮萧证的忙,替他筛一筛人选,难道要他全部迎娶回家?」
「这……当然不可能全部。」语诘。
朗祈望两手一摊。「这不就得了。」接着转身朝着众家姑娘说:「觉得自己受辱,不想待的,可以立刻搭那艘空船离开──当然,离开的话,与萧证的婚事也没下文了。」
司乔春讶异地发现离开的姑娘还不少。想想也是,受邀来此赏花是大大出了锋头没错,可是寻常日子娇生惯养、自视甚高的大小姐,要她们吞下莫名被人戏耍的耻辱,恐怕比命令她们咬舌自尽还难。
「呵,真傻。」董小羽在一旁说道:「不过是被揶揄个两句便招架不住,怎能成为商贾的媳妇儿?根本打从一开始就来错了地方。」
冬生暗自同意她的说法。
「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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