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文道一手上动作不停。
戚红尘摸出自己那把“走马入红尘”的扇子打开来,有一下没一下摇着:“他后颈上有个指甲印子,僧袍上有点水粉味道。你现在喝的这茶,可也要些价的。”
“嗯”,文道一淡淡应了一声,神色如常。
戚红尘撇嘴道:“你都看出来了?”
文道一嘴角弯起一点弧度,伸手摸摸他头:“你看得细。”
戚红尘被他这突然一笑弄得心一抽抽,手一抖连扇子都弄掉了。刚好这时候同常敲门,文道一弯腰捡起扇子丢给戚红尘,起身开门,留戚红尘握着扇子兀自愣神。
同常托着清粥小菜几个馒头过来,歉道:“没有什么好饭菜招待,真是对不住……”文道一安抚一笑:“师弟能收容我们,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哪里挑拣什么?”戚红尘也连忙堆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那师兄和施主用了饭早些歇息,我去前殿做个晚课。”同常说话间将东西放好,行了礼便带上门出去了。
文道一塞给戚红尘一个馒头:“吃吧。”
戚红尘若有所思的盯着门看,咬一口粗糙发干的馒头艰难地咀嚼着:“你来这儿是为了查这小贼秃?”
文道一淡淡回答:“意外收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过清汤寡水没滋味的斋菜,文道一收拾了碗筷,又打了水来。叫戚红尘先洗过手脸,他就就着戚红尘用过的水随意抹了抹脸。
戚红尘不知怎么有几分不好意思,便主动将床扫了扫铺好,自己躺在里头,努力缩得小些。文道一擦擦手,将水倒了,便脱鞋上床在戚红尘身边躺下。两个人安安静静躺着,都没有睡意。戚红尘百无聊赖,视线游移间发现屋顶破了个洞,漏出一片星空来,便兴致盎然的地看起来。
文道一则偏过头,静静看着他。戚红尘隐约觉得有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多少有点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你……看不看星星……”这句蠢话一出口,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刚想岔过去,身边的人突然挨过来,有热乎乎的气息吹在脖颈上:“看。”
“呃……那个是牵牛星和织女星。你知道吧?”戚红尘伸手指指那一角星空,借此机会往里蹭蹭,想借机离他远些。谁知文道一倒把头搁在他肩膀上,轻声道:“我不知道。”
万万没想到会得到一个否定答案,戚红尘惊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文道一蹙眉认真回想,自小被痴迷武道的父亲送到玉山派,门派规矩森严,生活与剑术心法为伴。刚刚进门派时自己还是少年心性,好动喜笑,因多讲几句玩笑话便被师父罚到岩洞里思过一个月,不许同门与自己讲话,最后那点孩童心性也给消磨殆尽了。哪里会有人来给他讲星星的事?
戚红尘听他几句带过,心里某处软软地动了一下。轻声道:“那我给你讲讲。这故事也是我小时候我师父给我讲的,记不大清了。大致是牵牛星是个放牛的,织女星是个仙女。织女下凡间洗澡,放牛的耍流氓偷她衣服,仙女飞不了就留下跟他做了夫妻。结果天上王母不干了,把这两人拆开来一年才能圆房一次。”说着用手胡乱指指:“我师父说这是牵牛,这是织女,他俩上天圆房,中间白色那道是牵牛的那啥……”
文道一下巴搁在他肩上静静听着,喉咙里轻轻笑一声:“哪个啥?”
戚红尘自诩一个放荡不羁百花丛中过的撷红公子,突然张口结舌答不上来。好在文道一不过是逗逗他,径自起来道:“我去前殿看看,你睡吧。”
戚红尘腾地坐起身来:“我也要去!”
见文道一回头看他一眼,他连忙保证:“我肯定不给你拖后腿。”文道一并不答话,轻轻推开门,步子极轻巧的走了出去。戚红尘连忙跟出去,两人穿过小院走到正殿后。文道一蓦地挺住脚步,把手托在戚红尘腰侧,提气一跃,还没等戚红尘回过神来两人已稳稳落在房顶。
文道一摆摆手,示意他伏下身子。戚红尘低头看一眼自己衣服上精细的纹绣,又看看房顶瓦上的灰尘苔藓,十分心疼的摸出块手帕打开来铺平才趴上去。文道一心里长叹一声,懒得骂他,伸手轻轻揭开一块瓦片,两人都将头凑上去。
只见同常小和尚在蒲团上端端方方坐着,眉目凛然,口唇微动,确是在佛前念经。然他却不是一个人。他背后有个艳裳佳人,衣衫半褪,一痕雪脯两弯白腿都敞露在外。身子软的没骨头一般,从背后抱着同常的腰,红唇贴着他颈子,黑发逶地。声音柔酥入骨:“小师傅,再同奴家参详参详嘛,你晓得什么才是真正的极乐……”“女施主……您、您别摸……”
这熟悉的声音惊得戚红尘张大了嘴,险些叫出声来——这女施主,不正是他那对和尚有特殊偏好的师姐木红蓼么?
木师姐早已将本门心法修到了化境,举手投足哪里是同常这青嫩小贼秃对付的了的。戚红尘不过是发呆思考的工夫,再低头一看,殿中两人的衣衫就都算不上很整齐了,木红蓼弯低了腰身伏在同常胯下,小贼秃身子后仰,手里攥着她长发。几下子便耐不住,翻身将女施主压在身下,提枪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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