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梅留云皱了一下眉头,对方话语中略含轻蔑之意让他颇不服气,「身为王府门人,自然会尽力维护王爷的安危。」
「所以,你会永远跟着我,对吗?」朱宸济看着梅留云,缓缓的说。
梅留云一愣,朱宸济盯着他看的眼神让他有些手足无措。自从他从冻伤中捡回一条命之后,朱宸济极少再出手责罚;然而面对朱宸济暴喜暴怒的个性,他还是不免心存警戒。
好一阵子以来,他发现朱宸济的举止有些怪异,除了要求他必须随时在身边待命之外,还经常愣愣的盯着他看,让他很不自在,那个眼神好像想看透他的一切、又像有所冀求、恳切炙热,常让他不自觉的两颊发烫。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梅留云垂下眼,避开朱宸济的视线。
「你跟着我只是因为职责所在?」朱宸济哼笑了一声,似是有些不满,「既然如此,听好了,今天如果跟丢了我,就罚你永远……」
「罚什么?」梅留云还来不及听清楚责罚内容,朱宸济已经策马像一阵风似的飞奔出去。
梅留云才知道自己中了计,也急忙跳上马背迅速尾随追赶。
跟着朱宸济后头一路狂奔飞驰,眼前景物像流星似的闪过、耳中只听到阵阵呼啸、头发随风飞扬,梅留云突然感觉所有不如意与压力都一起消逝,他顿时放松,不禁笑了起来。
到了皇家林场,朱宸济勒马停下,才一回头却愣了,因为梅留云已来到旁边,脸上带着微笑,「我没跟丢,王爷罚不了我。」
朱宸济一言不发,只是举起手,梅留云以为朱宸济又犯起煞星脾气,发现无法处罚、这下子恐怕要赏他巴掌出气,于是闭上眼睛,然而等了半天热辣的巴掌却没有落下,只是轻抚了他的脸庞,梅留云讶异的张开眼睛,看见朱宸济又怔怔的看着自己,脸颊不禁染上红晕,「王爷?」
「头发,你吃到头发了。」朱宸济的手指从他的唇角捻起一缕发丝。
「……」当朱宸济的手指轻抚过他的下唇时,梅留云不知怎么竟感觉酥麻,心脏猛跳了一下,他立刻将飞散的头发随便塞好,别开脸,故作冷静的说:「王……王爷,要猎什么?」
「猎你啊。」朱宸济开玩笑似的说:「能猎什么?有什么猎什么。」
梅留云没理会他,瞥见草丛中闪过一个灰色的影子,立刻搭弓射下一只野兔。两人如此半闲散半认真的打猎一阵,得了几只野兔、飞禽,朱宸济看看数量差不多,便要梅留云停手,来到林场的一块草坪处,跳下马,卸下一方包袱,「吃羌煮貊炙?」
梅留云一看,才知道那方包袱里装着简单厨具,还有一袋酒,两人于是席地而坐,边聊边煮边吃之间,时间很快的过去;用完餐之后,朱宸济看似悠闲又漫无目标的和梅留云散步,一路走着竟来到一处红墙绿瓦的无梁宫殿前。
梅留云注意到宫殿前的汉白玉石基石柱都是皇城内最高等级的款式,必然十分重要,不禁讶异林场内竟有这样的地方,不等他开口,朱宸济便说了:「这是斋宫,天子祈天之前净身斋戒的庙堂重地。」
或许他们迷路,不然怎么会逛到这里,梅留云心想,朱宸济又说:「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梅留云摇摇头,「这个你也会忘?」朱宸济瞪了他一眼,似乎颇为不满,「是你进宫里当我的侍读的日子。」
梅留云讶异的无言以对,他想不到朱宸济竟会记得这样的事,「你一进宫就害我被罚跪……我怎么可能忘得了。」
难道今天是来算旧账的?梅留云瞄了朱宸济一眼,暗叹一口气,朱宸济没多说什么,取了另一个方包裹,领着梅留云进入斋宫的中殿。
「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的地方。」朱宸济将包裹打开,叫梅留云来到面前,「今天是好日子,帮你行冠礼。」
梅留云不禁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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