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声的“笺儿”,声声入耳,水花笺的心田被久久震撼着,心里面某个柔软的地方再次被触动了。
抑制不住想哭的冲动,他注视着云凭语的眸光漾过浅浅的水波,有种动人的迷蒙。
原来这一天,他还是可以等到的。
“啪——”
异变陡然而起,下一刻所有的甜蜜幸福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云凭语毫不留情的迎面一掌,瞬间,水花笺脸上就留下了一个掌印,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他的脑中也被扇得嗡嗡作响。
“居然都把我骗上了床!”云凭语冷笑,“呵,你…你还真是下贱,什么都做得出来……”
又是生猛的一掌,凛冽的掌风将水花笺从床上扇了下去,待他从地上艰难的撑起身子时,双颊皆是赤红一片,嘴角也溢出了一溜刺目的血珠。
恐怕云凭语自己根本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冰冷无情的一言一行,是有多么多么的伤人。
水花笺静静的凝望着他,用自己的一颗心,再一次细细的端详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此刻,云凭语一双深邃幽黑的眼瞳光射寒星,他的目光冷酷而又无情,黑发下如玉的面庞上竟也带着冰冷的恨意,他薄唇抿起,嗓线也是极其薄凉的。
水花笺知道,云凭语恢复了记忆,他的一颗心终于完整了。
水花笺也终于看清,他的那颗心,好黑好黑的。
他也根本不是……只属于自己的凭语……
默默的低下头,他的嗓音不卑不亢,只剩下死水一般的低沉淡漠:“我错了,父亲。”
“不要叫我‘父亲’,我从来都不曾有过,像你这般下贱的儿子!”
说话间,云凭语轻抿的薄唇边只渗出一股彻骨凉意,他迅速穿戴好了衣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水花笺。
就连父子这层关系,都被他这样的否定,他们之间,倒还不如初次相见的陌生人。
“水公子,你以前认识我吗?你是不是我很重要的人?”
古木镇上,他知道云凭语心中的疑惑。
“我以前不认识你,你可以走了……”
当时,水花笺那么答,他认为自己是应该这么回答的,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根本是宁愿从来不认识自己。
“是的,教主,属下知错了。”
水花笺垂头,一张脸无悲无喜,麻木道,可能这世上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可以修补他支离破碎的梦了。
是的,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会扣紧他的手腕,求他不要走,为了他可以放弃过去的一切。
“现在,我有你,就够了……”
是的,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会抹去他的泪水,说一声“别哭”;会将自己的手指移到他的胸口,问一句“你的心,还痛不痛了?”;会对着镜子里他和他,笑着说“我们很相配”;会在夜深人静时,拥抱着他,说上一句“我能这样安静的抱着你,觉得像是在抱着一整个世间” ……
是的,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诚心诚意,认真而笃定的说“我不认识什么天下第一妖男,只知道世上有一个贪吃嗜睡又懒散的水花笺”,“那上辈子和这辈子都遇见了你,真好”,“其实在我眼里,你比世上的任何事物都美”……
是的,水花笺确定,这世上再也没有那样的一个人了。
让云凭语和水花笺成为父子,一定是上天开的玩笑。
云凭语创办了离恨魔教,就是那传闻中“十恶不赦的大魔头”离恨教主本人。
他掌握着水花笺的命运,他是他的父亲,他给他取名,给了他魔教花弦护法的身份,给了他太多水花笺自己并不想要的东西。
水花笺的亲生父母早逝,他是被云凭语抱进魔教的。他随其生母姓水,至于他的亲生母亲到底叫什么,云凭语不说,水花笺也就一直不知道,他的亲娘死了,他记不起她,也根本不记得她的音容笑貌。
诗萱是教中的忘忧护法,自打水花笺记事起,诗萱就陪在云凭语左右了,她每每见到水花笺,总是把一句话挂在嘴边。
“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娘了……”
因此,水花笺好几次都任性的抓破脸皮,想把自己弄成别的样子。
他不想要这张脸,不想要云凭语每次看见自己这张脸,都会默默的伤心难过。
“你的娘亲,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
这一点,诗萱也总是强调,可就算她不说,水花笺也明白,因为他喜欢着云凭语,想要了解云凭语的一切一切。
事实上,水花笺也不是从一开始就喜欢云凭语这个父亲的,最初的时候,甚至还是厌恶的,于是他三天两头就给云凭语闯祸。
爬树打鸟窝,弄得鸡飞狗跳;仗着自己魔教少主的身份,合伙打群架,欺负别人家的小孩;也常常在教众们的饮食中恶作剧的下泻药,让教众们对这个小魔头避之千里,暗地里咒骂着他的顽劣不堪。
最严重的一次,就是在教中放火,那一次的祸真的闯大了,要不是云凭语及时出现,水花笺就差点烧死自己了。
经过这件事,水花笺就安份了一段时间,不过他也学会了从别的方面折腾自己这位教主父亲。他特爱使唤云凭语,从衣食住行,样样都故意刁难云凭语,偏偏云凭语这个好父亲还任劳任怨。
他洗澡时,云凭语在旁好生伺候着,擦洗过程中水花笺打打闹闹,怎么都不满意,每每都把洒了云凭语一身的水,才肯罢休。
穿衣服时,下人们把漂亮的衣衫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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