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屋是公用的,门窗都没有锁这种东西的存在,更别提所谓隐私和个人私物。他们每天按照年长的、其实也就是三十六岁以上的男性的指示分配进行劳作,如有疏漏惫懒,就会遭到训诫、鞭笞乃至最终痛苦地成为乌鸦的惩罚。
也因此,乌鸦在本地是一种极为不祥的鸟,各个定居点附近,乌鸦几乎绝迹。
他们没有太多娱乐,酿酒更是违法的事,辛苦劳作后除了维持生存的粮食外其他的都要上缴龙的宝库;每个月仅有的一天空闲时间,人们会找自己平时关系好的几人,唱唱歌跳跳舞,或者带上猎具进森林间狩猎些野物改善伙食。
“我最喜欢‘圣鸟’了。有这么一个故事,曾经有个族中照顾孩子们的女人犯了通奸罪——她已经三十八岁了,却引诱逼迫自己照顾的一个十三岁男孩和她发生关系,一直掩饰得很好,没被人发现。直到有一天,一只‘圣鸟’从他们通奸的窗口飞过,看到了这种令人作呕的犯罪,发出了鸣叫,引得其他人前来察看,才把这个女人抓获。她被判处了‘乌鸦’之刑。族中的长者们把她押解上祭台,奥里吉纳尔大人的模样浮现在祭台之上,整个龙身青翠得像夏日雨后枝头的嫩叶,对她降下黑鸦的惩罚。那个女人被锁在祭台上慢慢变成乌鸦,终日哀嚎,大家都很讨厌她,却因为律令不可走上祭台让她闭嘴;只有‘圣鸟’会飞到她身边,发出嘲笑般的鸣叫,把她难听的哀嚎压下去。这真的是一种极有智慧又美丽的鸟类。”作为交换,迪吉洛也讲述了他所生活的地方发生过的几件大事和过往传说。因为各个家族极其封闭,赫伯特和莱奈尔不太可能去亲身观察体会此地风土人情。
这个男孩就是你吧。赫伯特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点,却并未点明,只是赞同道,“的确,大概看到人类的愚昧,所以神赐予了它们嘲讽人类愚蠢的声音吧。”
赫伯特和他聊了一会儿天,便去旁边的溪流打水,还捉了几条鱼回来作为午饭。路上他看到了不止一只只需俯身便可轻易捕捉的“山鸡”,却并未如同之前一般图方便下手。
他的确觉得这种“圣鸟”崇拜可怜又可笑,并且相当厌恶造成这一切的绿龙奥里吉纳尔;但对于毫不知情的迪吉洛来说,这种鸟大概是他从幼时被侵害以来唯一的心灵支柱和慰藉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诺光雉的名字来自灰孔雀雉,这种鸟又叫诺光贵。
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想喝这种“山鸡”粥的可以和我一起流流口水找家鸡粥店去了2333
大概长这样
身上的眼斑有的泛蓝有的泛绿,还有各种其它的孔雀雉,都挺漂亮的【密集恐惧症的天敌之一啊它们的鸣叫声真的好像嘲讽的笑声啊!响亮的一阵阵的“lokekekeke”。
第五十一章 迷鸟
莱奈尔静立在树梢,眺望着远方农田深处巨大的族屋。
这个建筑物呈现环形,虽然距离隔得极远,莱奈尔也可以隐约看到其中笼罩着的法力缓慢地流动。倘若被不明力量触动,大概会立刻引来奥里吉纳尔的瞩目。
时间已近黄昏,在农田中劳作一天的人类三三两两地朝着那巨大的族屋回返,袅袅的炊烟从屋子的一角升起,大概是因为人多,要做的菜分量也多,烟雾也颇多,像一朵灰色的玫瑰自灰褐色的花盆中袅袅生长而起。
迪吉洛被他们救了以后待在森林里这么多天,却没有见到人来找他,也没有见到族屋中有什么变化,这和迪吉洛所描绘的法律严苛的社会似有相违;或者还有别的他所不知道的事在那栋压抑的建筑中发生着,只是后果暂时没有显露出来。
莱奈尔很想亲自去那屋子里看看,但他不敢踏足其中。在竞技场时他能感受到成百上千的龙彼此的力量相互纠缠达到的微妙平衡,也能感受到那地方的力量分外活跃和对跟随他的意志兴风作浪的喜好,在游着太多巨大的鲸鱼的小咸水塘里要精确地抓住他这么只特别敏捷的小小磷虾难度自然很大;但在这里,奥里吉纳尔的力量如同蛛网,细细密密地遍布自己的领地,每个人类聚居点的族屋则是纵横的蛛丝交汇增幅的地方,若他真是一只愚蠢到自投罗网的蚊虫,那么,下场只有被粘黏住后沦为餐点这一种。
所以他也只能远远地看着,心中的郁气没有因为这一趟单独散步而消退,反而积累得更多了。
好想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强大到可以毫不畏惧地直面一只龙的威胁啊。他想着,手上搓揉着被汇聚起来的零星几点大地的元素。论调动的难易程度,土元素算是最难的,它们稳固而沉默地铺在人的脚下,不像风、水和火一般天生充满了流动跳跃的特性;但同时,这也使得它们有另一个优点——便于凝结固化。
莱奈尔把手中不多的一点土元素按照那栋族屋的形状架构起来,成为一个略高的宽环,内外两层的圆彼此缀连,交互支撑着,闪烁着一点温润的褐色光芒。
莱奈尔放开手,轻轻地把这个双环放在地上;正好把一只急匆匆拖着地上橡果往颊袋中塞的松鼠圈了进去。
松鼠吓了一大跳,毛发都竖立起来,尖尖的小爪子朝着内环的元素壁垒抓了几把,终于发现这个环似乎不会行动,也无伤害,就连嗅起来的气味也不吓人,方才放下心来,向前走了几步,想继续进行自己储存冬粮的行动。
它没能成功,环壁只有虚虚的一道影子,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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