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怀文一肚子好笑,但脸上不显,和方显,庐有序纷纷落座。施怀香还是稍稍打量了下众人。施怀文就不说了,那是自家人。庐有序在青晟书房里见过,不过自己没露脸。就是这刑部侍郎方显还是头一次近距离见到。看起来就是个有些清瘦的书生,下巴上有点小胡子。
夏秋冬也站回原位,但眼神却往施怀香身上瞧:这位施公子既然是和二皇子一路的,这会儿又站在他身后,难道……顿觉腿间一股凉风扫过。啧啧啧,刚才怎么没看出来。夏秋冬正琢磨着,忽觉一道凛冽的眼神从对面射过来,原来是方显狠狠地瞪他。
此时,方显才是一个头两个大,原本以为不过是市井流民打架闹事的小案子,准备随便问问,打打板子,罚罚钱就算了,哪知竟然请出个大人物,这案子就可大可小了。往小了说,就是个打架的小事情,往大了说,那可是谋害皇子的事。方显脑筋转了两个圈都没找着话说。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庐有序笑眯眯地开了口:“殿下今日微服私访可如意?”避而不谈打架的事。“京城乃延昌中心,安定富庶,甚好。”青晟回道:“而且,城防严谨,行事干练可嘉。”这话是冲着夏秋冬说的,意思就是他办事还靠谱,也不追究他把皇子下狱的事儿。庐有序听了“呵呵”直笑,嘴里连说了几个“那就好”。“不过,也有官宦子弟仗势欺人,大人可要秉公办理。”青晟随口一提,忽略前因过程不说,只谈结果。几人也不追问,此事就算揭过,孰是孰非只要闹事的“官宦子弟”王奎一人负责了事。施怀香头一次觉得青晟这人还不错。只是一抬头,就看见施怀文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也是头一回觉得他哥如此面目可憎。
“殿下明察。”方显接过话头:“此时天色已晚,殿下不如先回宫歇息。”青晟眼神一定,道:“几位大人还在此为国事操心,正是我等学习的榜样。不知大人可是在商议此前皇陵遇刺之事?今日在虫二居所擒刺客可与此有关?”“不瞒二殿下,此前刺客案至今仍在调查之中,而且又发生了刺客被灭口的事情,可谓扑朔迷离。至于今夜所擒之人是否与刺客案有直接关系,还要审讯之后才可知。”方显啰啰嗦嗦说了一堆,实际全是废话,不知是刻意回避还是确实无线索可说。毕竟皇子无皇帝正式授权也是不可随意参与案件办理的嘛。施怀香低着头直冲方显甩白眼。不过说起来,青晟之前早些时候领了个差事是监督什么史册典籍编撰来着,施怀香还真不知道这皇子到底有没有上过心,只知他暗地里为了刺客案东奔西跑。
方显废话连篇,青晟也不恼,只说了一句:“不如现在把人带上来问问吧。刚才我也在场,说不定还能帮上些忙。”“呵呵,不敢不敢。”方显嘴里说着不敢,面上倒是一闪而过半分犹疑之色,不过还是答应了,让夏秋冬找人去把赵小牛带进来。
不一会儿人便被带上来了,还在门外就听到赵小牛的嚷嚷声,但是一进门便噤了声,应是被几人端坐的阵势吓着了。也不懂行礼,带他过来的官兵便从后把他压倒跪在地上。赵小牛伏在那里瑟瑟发抖。方显清清嗓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到刑部滋事,可与日前行刺皇上的刺客有关?”赵小牛愣在那里,半天不应。“本官问你话呢?休得装聋作哑,赶紧抬头回话。”方显把茶碗在茶几上一顿,磕出一声响,完全当惊堂木使了。“啊……”赵小牛刷白张脸,瑟缩地抬头看了众人一眼,立马发现几张熟面孔,除了逮捕自己的那个官爷,边上站的不正是给自己糖吃的漂亮哥哥么?“快快从实招来!”方显有些不耐烦了。“大人冤枉啊!”赵小牛惊得吐出这一句来,后头的话就顺畅多了:“我叫赵小牛……我不是刺客的,我本来来这里找哥哥的,然后这里的人都不让我进来,我就在门口守着。但是我很饿,差点昏倒了。然后一个好心的漂亮哥哥就带我到一个很大的酒楼吃饭。正吃着就被抓到这里来了。对了,对了,我哥哥就在这里做事的。大人你行行好,把我哥找来吧。我不骗人的。你们也可以问那个哥哥的,我跟他说过的。”赵小牛说着还用手指着施怀香。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来,看得施怀香一脑门子汗。
“呵……呵呵……”施怀香尴尬地假笑:“刚才来的时候说起过这么回事。他哥好像在刑部当差,叫……哎……叫赵……赵大牛来着。”夏秋冬也在一旁点头附和,被方显再瞪一眼。
“那不如把那个赵大牛也找来,说不定就是一场误会,切莫冤枉好人。”青晟很合时宜地再说一句。在施怀香眼中就是云淡风轻,姿态甚高,不爽得很。方显一挥手,要夏秋冬查了来报,把那个赵大牛找来。
可等来的结果便是狱吏班确有赵大牛其人,但已于几日前期满归田了。延昌的兵丁征召有短期,长期,和终身三种。短期不过三五载,长期则为十数载,而终身的都是世代为兵。赵大牛是招募的短期衙役,时限五年,这会儿正好到了役满的时候,已经领了薪饷放其回家。登记册上还有歪歪斜斜的“赵大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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