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敏把她扶起来,看着她略有几分像郭昭的面容,心中无限感慨,那曾经的往事一幕幕翻了起来,竟也忍不住落下两滴泪来。喃喃道:“郭二哥,你后继有人,泉下有灵,也该瞑目了。”
郭文莺也忍不住陪着掉了两滴眼泪,这么些年哀伤也罢,思念也罢,都是她一个人撑着,今天碰见秦叔敏,心里着实喜欢,是真的把他当自己亲爷爷了。
秦叔敏也是真心喜欢她,拉着她的手,似有说不完的话。人老了,年纪大了,就喜欢忆往昔,这老头平时也是一个人过着,子女都不在身边也颇寂寞,今日瞧见郭文莺,便也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两人在一处聊了许久,等前面徐茂来催了,方到前厅赴宴去了。
此时宴席早已摆上,能来的早就来了,不能来的也不会到,偌大个厅堂不过坐了小猫三两只,但有秦叔敏和方大斗两人坐镇,还是体面了不少。
郭文莺对几位大人客气几句,随后吩咐开席。到了这会儿,大家都心照不宣了,多余的话也不用多说了。
来的官员都久仰秦侯爷和方太爷的威名,对他们甚是恭敬,一顿饭倒也吃得甚是开心。
方大斗和秦叔敏都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两人都和郭昭交好,私下里的交情也不错,多年未见,老朋友重新相聚,不免多喝了两杯。两人拉扯着坐在一处,真是有说不完的话。
从当年如何打仗说起,说到孙子满地跑,直聊了几个时辰,到后来宾客们都陆陆续续的走了,两人还是一副余兴未尽的样子。
郭文莺笑道:“两位老人家左右也没什么事,若是不忙的话,在行辕住上一两日,也好让文莺尽尽孝心。”
两老头正难分难舍呢,闻言也没拒绝,彼此搀扶着又到后院说话去了。
方老太太要走去乾州,到了这会儿是不能耽搁了,她也没等老爷子,只带着孙子坐车走了。郭文莺和方云棠在门口相送,直看着马车去了很远才转回来。
从城门口回来的时候,两人并骑而行,方云棠突然道:“文莺,你是铁了心的一定要退婚吗?”
郭文莺微微颔首,“云棠,我实不是你的良配,与其在我身上耽误了青春,倒不是让老太爷给寻一个品貌兼备的好姑娘,”
方云棠沉默不语,这几日父亲和他谈过,说如果郭文莺确实和端王关系匪浅的话,还是让他趁早放弃这门婚事。这些日在宁德他多少也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大多是关于封敬亭和郭文莺的,说郭大人是王爷禁脔的不知凡几,还有下人说起经常见王爷晚上钻进郭大人房里。
这种话听多了,身为一个男人,如何受得了?他几次咬牙,恨不得把封敬亭碎尸万段,这种心上人被夺的剜心之痛,折磨的他日日难以入眠。
这几日郭文莺过于繁忙,他一直找不到机会见她,直到今日两人才私下里有片刻的相处时间。
他心里如翻江倒海般难受,面上却淡淡道:“文莺,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是端王的人?”
郭文莺紧着唇,这种话由自己的未婚夫问出来,让她倍觉难堪,她和封敬亭虽然最终也没做成,但该失的名节早丢光了。封敬亭不知一天摸她多少遍,身上每一处几乎都被他亲过,包括女人的隐秘之处。
想到这些心里一阵酸涩,又从心里往外的觉得膈应,她恨封敬亭,却又不得不依附于他,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早已说不清道不明。这样的她,凭什么说自己是清白的?
反正做了就是做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她低声道:“你既已知道,索性还是退了这门亲事吧,我这辈子是没有指望了,总不能再害了你。”
方云棠咬紧牙,几乎把银牙咬断,他从没像这一刻这么恨过一个人,夺人妻子,便是不共戴天。封敬亭,真是qín_shòu不如。
他恨声道:“若是那色、痞登不上皇位,你该如何?”
郭文莺道:“这与他登不登上皇位无关,我做我该做的,对百姓尽责,对天下尽责,唯愿足矣!何况这天下不让他来做,让谁来做?二皇子还是三皇子?二皇子私心太重,致天下百姓于不顾,三皇子太过重利,怕也不是个明君。端王虽不是好人,但目前合适的也只有他了。”
方云棠冷笑,“我瞧着可未必。”
郭文莺心中一动,暗忖,莫不是他也参与到皇子的争斗中了?
双眸定定地看着他,沉声道:“云棠,不管谁做皇帝,都与你不相干的,这是条不归路,你可不要犯糊涂。”
方云棠嗤一声,“你不是早选定主子了,还谈什么归不归?”
郭文莺吁了口气,越发觉得他可能陷进来了。其实她早有过怀疑,只是从内心来讲,不想承认他们敌对的。他方家做这么大生意,能这么迅速的建立大通票号,不过两三年的功夫便在全国通行了。这样的影响力,若是后面没有人扶持,怎么可能起的来?
她低声道:“我从十三岁就已经没退路了,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也依然被划成他的人。跟他一起从西北过来的将官,全都是他的心腹,就算不是心腹,也必归为心腹。况且我代表的只是我个人,不是一个家族。”
她说着微微一叹,“可你不一样,你有父母,有兄弟,有整个方家上下几百口,云棠,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或者做了什么,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方云棠不言不语,突然打马飞快而去,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来,“你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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