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王一行向来是骑马的,偏偏温酌不会。殷鹤晟原不知他竟无用至此,见他揪着马鬃一个劲地要往上爬险些让马尥蹶子踢了不由也惊出一身冷汗!只得过来查看,唯恐死了世子,不能向人家亲爹交代。
温酌不知轻重也被吓了一回,所幸那马倌是个老手,急忙稳住了马,方才惊魂未定地问温酌道:“公子,没伤着您吧?”
温酌傻了眼,只说了一声无事,便见殷鹤晟已骑了马过来居高临下地瞪他。
“不会骑马?”
温酌自然是摇头。
殷鹤晟见他一番折腾鬓发已有些乱了,脸上也染了尘土,不知为何就有些说不出的气闷,一伸手便把将人提上马。
温酌不意这洛王竟有如此彪悍的臂力,吓得差点叫出声来,等坐稳了,方听得殷鹤晟“驾”地一声拉了缰绳。
他坐在马上倒是害怕多于好奇,只觉马身上传来混着青草泥土和马粪的臭味,一上一下甚是颠簸,实在不是什么享受。殷鹤晟自板着脸不与他说话,温酌心道这洛王虽脸色冷冰冰的,倒是平易近人肯带着他共乘一骑,只是殷鹤晟胸口却热乎乎地贴着他的后背,温酌只觉别扭,却不好意思说。
倒不说温酌觉得别扭,便是跟在一旁的裴云亦是从未见自家主子同谁如此亲近,亦是别扭之极。
好在鸿胪寺却是不远,没一会功夫就到了。
殷鹤晟自己下了马,又把温酌抱下来,脸上亦无甚表情。
温酌同他道了谢,自拿出帕子擦脸,整了整仪容,这才跟着他进去。
第36章 第 36 章
殷鸿兆已等了多时,见二皇兄来了便来打了招呼。一眼瞅见站他身后的温酌也有些意外。
这涵王同洛王虽是兄弟,却长得不甚相似,气质雍容而不见锋芒,倒是十分的书卷气。温酌暗自腹诽,面上不慌不忙地同他见礼,随着两位皇子进屋。
兄弟两人商议半晌,谈的都是要事,温酌既插不上嘴也不愿多事,闷声不语只是喝茶。
过了片刻殷鸿兆倒说起宴飨之事。今上耳顺之年,大肆操办不说这宴飨格调之高更是难得。
温酌对这国宴兴趣颇大,襄阳侯府虽也算高门贵府,平时也是尽享珍馐美食,到底与宫廷国宴不能同日而语;且因襄阳侯乃皇亲,他贵为世子亦有一席之地,便仔细听起来。
温酌从前就对佛跳墙、开水白菜等垂涎已久,穿越至今还未见过。大歆尚甜,大略也是因为数代经营,一溜几个皇帝都不算昏庸,是以国力强盛藏富于民,民间也好宫廷也罢皆喜好甜食,各种羹汤糕点风味不一。
可惜于陈锐而言未免单调,他虽出生江南,寒暑假却在一家川菜馆里打工,口味也重。上京贵族精于保养,不喜刺激,美食虽精美别致,对他来说却很有些缺乏新意。
因而殷鸿兆说起这番邦贡品时,简直令他眼前一亮。
原来前些日子有外族商贾贩了海外珍品来京,上供了些番邦作物,只是这些东西无人见过,遑论制成佳肴。殷鸿兆无法,让府里的厨子取了些做了菜,滋味却很不如何,如今正为此事发愁。
殷鹤晟问:“既然是商贾贩来,何以倒不知这作物如何食用?”
殷鸿兆头疼道:“那商贾也是才得了这些东西。况且皇兄也知这蛮夷被发左衽本就粗野,烹制食物也忒粗野,如那般随意呈上去,成何体统。”
这话说得有理,洛王也来了兴趣。说着便让人把番邦作物呈上来。温酌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这时见底下人端了一篮东西过来,瞧了一眼差点笑出来。
原来竟是番茄、玉米与红薯。
那红薯尤其受涵王嫌弃,只道样子颇是不雅,滋味也不如何。
殷鹤晟见温酌面露促狭,问他道:“却是在偷乐什么?”
温酌笑道:“这些可是好东西。”
二王听他如此道很有些不信,殷鸿兆问:“你年纪轻轻,却有此等见识?”
温酌被他一问倒是脸色尴尬,只得不好意思道:“我以往沉迷游乐,好与三教九流结游,因此知晓。”
涵王顿时了然,只是殷鹤晟忍不住刺他一句道:“世子当真不凡,游戏人间尚不忘开拓眼界。”
这话却是讥讽,温酌心道也不知今日怎么触了洛王的霉头,好端端坐在屋里被这瘟神带到此处,还要受他冷嘲热讽。
他心中固然不乐,却不肯受这闲气,只是笑道:“洛王过誉,岂敢岂敢!”
殷鹤晟不意他还有这等脸皮,反倒无语也。
倒是涵王心切,道:“既然世子知道,但说无妨。”
第37章 第 37 章
温酌也不藏拙,道:“空口白牙无甚意思,不若殿下借我几个厨子,做得几道菜来有吃有喝才有意思。”
涵王顿时大喜过望,忙吩咐下去唤了人来。
倒是殷鹤晟有些出乎意料,瞧着温酌不说话。
不一时亲卫领了几个厨子来拜见,那几人惯常在后厨,哪里能上前院来同贵人说话,跪在地上无不是战战兢兢手足无措。
涵王道:“你等只消听世子吩咐,若做得好,必有重赏!”
温酌亦是对二王一揖,让人领他至厨下,惊得一众厨子连连偷瞧他。寻常文士君子讲究个君子远庖厨,这位贵人倒是半点没这个忌讳。
这鸿胪寺的膳房甚大,收拾的也干净。
一众厨子围着温酌,众星捧月一般听他吩咐,旁人见了也颇是稀奇。连殷鹤晟都有点闹不清温酌葫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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