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把电脑关掉,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动静,就响一下便安静了,
这莫名的动静响得快,沈孟杨耳朵好,恰巧听到,嘀咕着走到玄关,怀疑是不是门没关好,不过转念一想立刻否掉了这个想法。
直觉声音是从外面传过来的,沈孟杨打开门左右看了看,待视线扫过左侧里面的角落时,沈孟杨一下愣了。
房门左侧死角正靠着一个大活人,猛一看差点吓沈孟杨一跳,等具体看清是谁,心底下意识吼了一嗓子
这怎么个情况?这人怎么没走啊?
沈孟杨既无奈又好笑的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大门,难怪猫眼看不到人,这人坐着行李箱靠在死角能看见就见鬼了。
此刻这人抱着吉他闭着双眼,不知是睡了还是没睡。
沈孟杨抬手推了推尚无动静的男人;“哎,哎!醒醒!深更半夜的不回家在这儿坐着干嘛?嘿,醒醒了嘿!”连推两三次,这人才模模糊糊睁开眼睛,他看到面前人似乎并不觉得意外,依旧抱着吉他靠在墙角。
“我说怎么个情况兄弟?大半夜的怎么不回家啊?”
男人抬眼看他,随后收回目光,抛出一句;“没家。”
“啥?”乍听沈孟杨弄不清楚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没家?你开玩笑呢吧?行了行了啊,别在这儿闹,快回家去吧!”
这人,怎么回事儿?
满腹疑惑的感慨着,沈孟杨不准备继续纠缠了,转身进屋,可步子刚迈出去,一旁男人显得有些飘的低语阻止了沈孟杨的动作。
“……李凡结婚了,所以我没有理由再继续住在那里,两个星期前我就在找房子,但找了好几次都不合适……“
听到男人毫不顾忌的说到李凡,沈孟杨心里一顿,想起了中午婚礼那阵,现在看着这个男人的落魄样还真和中午抢新郎那人形成了巨大反差,真是新人笑旧人哭。
可再看这人怎么可怜,把人家婚礼闹成那样始终是欠妥。同性恋这样的群体本来就不被大众接受,还那么高调的来闹,这不自找出丑吗!
想到这,不禁又想到了李凡,这么多年,他怎么不知道李凡扯上这事儿。
沈孟杨挑眉思索半天,说;“听你的意思,你来这儿要么合租成功,合租不成你就无家可归了?”
他可以这么理解吗?
男人吸了吸鼻子,虚虚咳嗽了两下。
“我现在的所有钱就够在这儿租的,本来想着谈好之后搬过来,没想到合租的另一方竟然是你,呵,我知道,你是李凡的朋友吧?还真巧,那你替我向李凡转达一句,今天把他婚礼搞成那样不好意思了,当时只是有点不甘心而已……”
在这儿装弱势博同情?
沈孟杨说;“你怎么不自己和他说?”
男人忽然自嘲的笑了笑;“把他婚礼搅了,挺痛快的,不过,经这么一次,以李凡的性情,想来他是不会见我了。”
更或者是他自己不愿意再见李凡,毕竟俩人最后见面闹得这么难堪。
这么想着,沈孟杨试探性的问;“真没地儿去了?”
这次男人倒是不说话了。
沈孟杨叉腰怒极反笑的看着他;“嘿!得!您能耐,能耐您就一直在这儿坐着吧!”
于是,沈孟杨当真看见男人听话的在自己房门前守了三天,跟条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似的。每次上下班回来都能按时看见守在门口的男人,沈孟杨的心情都不知如何形容。
这是跟自己杠上了!
男人就算被李凡抛弃,甚至净身出户,也不至于身无分文吧?那他为什么不去便宜点的旅店住,非得在这儿守着?
沈孟杨觉得这人肯定跟自己杠上了。
不过没理由啊,难道就是因为俩人第一次见面自己把他揍一顿?
沈孟杨想不到太合理的理由,
疑惑之余,沈孟杨也知道,总让这么个大活人收在自己家门不是个事儿,这么多天,来往的邻居都知道沈孟杨门口新来了一个免费的“看家犬”沈孟杨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都一个星期了哥们儿!怎么着?还继续在这儿蹲着?”
男人“蹲点”的第七天,沈孟杨先绷不住了,他蹲在男人脚边,烦躁的划拉下头发。
男人席地而坐,背靠墙,低头调试着吉他弦,跟没听到沈孟杨的话一样。
“嘿!”见男人不搭理自己,沈孟杨一拍大腿站了起来,风似的进了屋,门却没有关。
听到沈孟杨的脚步声,男人缓缓抬起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没一会的功夫,沈孟杨又风也似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和一根笔;“得嘞!哥们儿!我服了!我服了你了行吧?这是合租合约,你签一下完事儿!”
沈孟杨屈服了。
一个星期的拉锯战,沈孟杨屈服了。
导致他屈服的原因多种多样,仅是邻居的眼光他也就不提了,关键是这么耗着受不了。
这几天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找保安把他轰出去,不过看到他跟丧家犬似的样子,又想起这人被李凡抛弃,而且,也算无家可归,沈孟杨心里就含糊。
况且,这么多天,心里对这男人的郁闷早差不多消了,虽然说这人去闹人家的婚礼是不对,可总归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能全怪人家。
人就是这样,每当看见比自己弱的人,心里无非会产生两种态度、
第一,落井下石。第二,心生恻隐。
沈孟杨觉得自己没那么混蛋还要落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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