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摆在钟厚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的突然亮起,也是于默川始料未及的。那时,他在慎重考虑后触碰了鼠标垫上的无线鼠标,不料没亮电源灯、理应处在关闭状态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突然显现了两个英文单词:k。
……欢迎回来。
黑底白字,突兀而现,把于默川吓出了一后背冷汗。而那两个英文单词显示了大约一分钟,就消失无踪,只剩下黑漆漆的电脑屏幕,泻出深深阴气、沉沉死气。接下来,随行的电脑专员绞尽脑汁,也无法重现那黑屏上的狰狞白字,更无法解释一台因电量耗尽而自动关机的笔记本电脑为何突然显现出那两字。
比于默川更专业的警员开始跪趴于地,小心翼翼搜集更多证据。趁着暂时空闲,于默川找保安队长紧急征调了明德法学楼的监控录像,并派小骆联系警察局数据库值班室,提取钟厚存档入库的全部资料。
录像显示,当日5:43,风乘歌手提公文包,走出与钟厚共用的讲师办公室。其后,钟厚去了三次同楼层的男厕所,在其离开办公室的期间,无人进入办公室。8:40,钟厚第三次如厕归来、关闭屋门后,再没出门。
钟厚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尸体被巡逻保安发现前半小时,即9:20。幸亏今日是旧年最后一天、三天元旦假前夜,老师们不约而同提前半小时至一小时放学,没有课程在规定的9:10按时结束,冒着大雪预警上晚课的同学们得以提前回宿舍,这才不至于有学生在9:20的时间段内,目睹钟厚坠地而死、或尸首扭曲于血泊的惨状。
随即,约9:50,钟厚的尸体被保安发现。五分钟后,保安报警。
10:29,租住的单身公寓恰在r大附近的明星支队长于默川赶到死亡现场。
11:11,于默川和小骆寻去了明法楼公共教室0302,目标就是风乘歌,因为保安们提供的证词一致:整个r大,和钟厚关系最恶劣的就是新晋讲师风乘歌,两人不止一次在公众场合针锋相对,唇枪舌战,而且战况一面倒:学历学位含金量远远不如风乘歌的钟厚次次铩羽而归,恼得他三番五次叫嚣“饶不了”风乘歌、“要给他好看”。
那么,在现有证据都指向钟厚是自杀的情况下,风乘歌的犯案嫌疑能否完全排除,全看他在这次审讯中的表现了。如果他不慎露出些许马脚……于默川即使对他有好感,也不能违背良知,放任他做漏网之鱼。
估摸着审讯临近尾声,于默川挽起袖口,刚想俯眼一瞧腕表,就听见小骆扬高了音量的尖细女声:“重生?你确定他这么跟你说过?”
风乘歌淡淡一“嗯”,声线平稳的补充:“他说他曾经在零八年自杀过一次,紧接着他就重生了。依靠那次重生,他及时撤出股市,避免了倾家荡产。”
小骆急急地插嘴:“所以他这回自杀算是故技重施?他自杀是为了重生?这可能吗?太不科学了!”
风乘歌遭受质疑,依旧面无表情。他维持着如冰如霜的容色,坦然被两位警员反复打量,他自己则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露出于默川风衣口袋的一次性手套,用强大的视力看见其手套内侧,沾了已经干涸的血痂。
随即,他直勾勾望入于默川的眼,凝视他不知为何泛起红晕的面颊,声线平板道:“我断定钟厚死于自杀,是因为他在死亡前一个月内,反复跟我提及他的自杀打算。”
“跟你?!”于默川一听就发现了漏洞,他拧眉追问道,“他跟你关系恶劣,水火不容,全校皆知。自杀这种逃避现实的懦夫行为,他不告诉别人,偏告诉你?等着被你取笑不成?”
风乘歌年纪轻轻,却极为老成,横遭尖锐质问仍面沉若水,有临危不乱的大将之风,只听他淡漠道:“正因为他最恨我,他才告诉我。没听过那句话吗,‘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手段,是过得比他好’。他曾跟我说过,他重生过一次,改变过自己的命运。现在他过得不如意,要再一次凭借死亡换取重生,而他重生后,第一个要整死的人就是我。而且,他有信心能取得比活在当下的我更精深的学术成就,以及在他臆想中应为唾手可得之物的职称、官衔,诸如此类。”
“哈?”于默川觉得自己听到了有史以来最好笑的笑话,“只听说过用奋斗改变自己的命运的,没听说过用自杀身亡去改变!他不如你,勤勉治学超越你就好,何必为了击败你,处心积虑自杀,还重生?!”
于默川想放声大笑,可只从喉管里挤出嘶嘶的气流声。
“他是疯了吧?精神病发作?”于默川喃喃,眉头锁成难解的结,“现在的证据都显示他是自杀,可他自杀的理由竟然是自杀之后能再活一次?死了不就是死了吗,怎么再活一次?他要活到哪儿去?”
于默川百思不得其解,他低了头,用指骨去揉太阳穴,大脑疯狂的运作令他微微缺氧。
他实在无法可想,只得抬头,对那r大破例引进的、年轻的海归人才说:“风老师,世上不可能存在‘重生’这种荒唐事的,那顶多是里的杜撰,是用来捏造情节的意淫!钟老师教书育人这么多年,也是个通情达理的文化人,怎么可能相信那种无知女孩儿才痴迷的——”
他猛地闭了嘴,只因为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向风乘歌表示了歉意后,他出门接听电话,再回来,脸色十分难看。
“你没说谎,风老师,钟厚确实在零八年股市崩溃前大举撤出,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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