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举剑那人骂着骂着忽然越众而出,龟蒙真人和父亲阻拦不及,他直冲眼前人而来。
然而还近眼前人的身,醒林身后一个黑衣少年豁然翻身跳出,二人缠斗数招,一个红色的身影从仙门闪出,扶住举剑人的腰,两人齐攻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自然是鬼哥儿,他难敌两人,退后几步,拄着一支银戟,擦了擦嘴角的什么东西。
红色人影是朱若殷,她扶着举剑的同门,指着鬼哥儿破口大骂,鬼哥儿y-in邪一笑,似在回嘴,两边渐渐吵得厉害。
醒林茫然的望着逐渐混乱的局面,他眼前的人轻轻回眸。
天掷淡淡的,轻若蚊蝇般问:“你在害怕?”
醒林颤着睫毛望着他的半个侧脸,道:“怕。”
天掷顿了顿,一旦交手,也是自己不敌而已,醒林是仙门弟子,而两边都不会为难他……
他一句话堵在喉咙,咽下去,又涌上来,终是问道:“……你怕什么?”
醒林冲他微微一笑,说不清是何种滋味,他在此刻,忽而说起不想干的话,微微前倾,他道:“你有没有疑惑过,我从没问过你死而复生的原因。”
天掷侧了侧脸,没忍住,终是望了他一眼,“为何呢?”
怎么可能没疑惑过,只不过他不问,他也不问,将这心事,化成深夜的一股幽怨,深埋在最深处,和着无数不甘,愤慨,苦涩,一起咽下。
醒林嘴唇翕动,轻声道:“你好好活着,下一次我告诉你。”
天掷顿住,他幡然回身,四道目光相对,他的眸光闪了又闪。
此起彼伏的斥骂声中,剑拔弩张的对峙中,一触即发的仙魔大战中,唯有天掷的心跳振聋发聩,他的声音有细微的轻颤,“你……”
你怕我死……
你为何怕我死……
你……
他的心乱了,乱到忘了问题——为何他从不问他死而复生的原因。
醒林素白的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小声道:“答应我……”
天掷还未说话,前方鬼哥儿与朱若殷的骂战中,负手旁观的胡得生和贯云天忍不住加进来混骂。
两人一个鲁莽忠直,一个眼不容沙,本来被迫上山,然见了忘月窟的人,火气说上来就上来,未等龟蒙等人动手,自己恨不得先c,ao家伙上阵。
场上逐渐失控,虞上清此刻脸色不好,他一来便向醒林示意,醒林恍若未闻,反倒与魔尊交头接耳,暧昧的很,难道胡得生猜的对了……
场上,胡得生与忘月窟可谓是世代仇邻,越骂越烈,忽然抽出宝剑。全然顾不上忘月窟手里的仙门人质。
鬼哥儿绝不是胡贯朱三人的对手,天掷不能再不出手,就在血ji-an五步的前一刻,醒林忽而一个侧身。
众人被场上胡、贯、朱等人所激,手按宝剑,正是群情愤慨的时候,只见醒林被天掷擒在身前,一手握紧宝剑,抵住醒林的脖颈,而醒林的手也惊慌的按在他的手上。
天掷不断地快速瞟醒林,他这是什么意思?
醒林面上佯作慌张,手里却下死力按着自己,小声对自己道:“你知道怎么做……要活着。”
天掷顿了一会,暗自吸了一口气,他抬头,朗声对仙门道:“停手,若你们不想给他收尸的话。”
胡得生刹不住眼里的狠绝,剑指魔尊,“你要杀便杀吧,咱们仙门的弟子不怕死!你后面那九个,随你杀。”
他大声喊:“胡争如!你怕不怕死!”
身后的胡争如粗声大喝,“不怕!”
胡得生喊道:“若我今日为救你们而放了这魔头,这魔头定会再祸害仙门,你们活了今日,也不一定活到明日。”
胡争如大声道:“父亲不必多言,我知道!”
他大义凌然,身后的十二掌门也不是孬种,但此时此刻,他们或身为人父或身为人师,此话又怎是容易讲出来的?
朱若殷颤了颤嘴唇,没说出口,虞上清更是说不出口,龟蒙真人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弟子甘棣华,也是说不出话来。
众人此次围攻魔窟,事前争执,事发突然,只是一场在胆战心惊中的被迫征伐,遇到抉择处,心中的慌乱不禁涌出。
但在这慌乱中,仙门也无人向后退缩一步。
他们正前方,天掷居高临下,剑尖紧紧地贴着醒林的肌肤,继而,r_ou_眼可见的缓缓刺入,流下一滴灼目的鲜红。
醒林的手轻轻颤抖,似是极力向外推拒。
他如待俎的鱼儿,柔嫩的脖颈后仰,弱声细气地喊:“疼……不要啊……”
虞上清的手抖动的不可自抑,那一句“不要怕”挤的喉咙生痛,怎么也说不出口。
“闭嘴,是仙门弟子就有点骨气,唧唧歪歪像个娘们一般,让人耻笑!”虞上清未说话,胡得生倒是大声斥责他。
身后的龟蒙真人静默着,听了这话,幽幽开口,“谁说这话都可,只胡掌门不该如此说。”
他沉下气来,缓缓道:“当年你儿争如被囚在养尸阵,若不是醒林冒死将他放出,他能不能有命活到明日,我不知道,反正绝没有命活到今日。胡掌门,你因这件事追问我多年,怨我一直不告诉你是谁救了你儿的命,我如今告诉你,是他。”
他看向那雪刃下的年轻人,苍老的眼对上醒林柔弱却清澈明了的目光,心下不由得轻轻一虚。
胡得生与远处的胡争如俱听的顿住,台上被俘虏的几个弟子与台下的众多仙门弟子,不禁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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