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瑜放下筷子,抱拳正色道:“今日方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张翎摇头道:“大人,我这是纸上谈兵,如何运用到实处,能否运用到实处,还是得看大人您。您身系南方几十万人性命家产,张翎惟愿您能马到功成,顺利治水。”
王瑜饭也吃不下了,决定即刻进宫面圣。他走後,柳文东半开玩笑道:“张兄,我今天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张翎苦笑:“快别取笑我了,我不过在你面前卖弄而已,王大人要是用我的建议而没有治好水,我只怕要提著头去领罪。”
第二天,王瑜便作为皇帝钦派的特使,冒著雨快马至南方治水去了。这一去,便是两个多月。
南方水患成灾,皇帝也罢了所有的歌舞夜宴,朝廷筹集钱粮,源源不断运往灾区。但凡大灾过後,必有瘟疫流民,皇帝焦心的事不少。赵王这日白天被召进宫与皇帝对弈,发现皇帝心不在焉,微笑问道:“听说右散骑常侍进了一个治水的好法子,而且现在水也确实堵住了,怎麽陛下还有其他什麽烦心事吗?”
皇帝道:“说到治水,朕还想谢谢你。听王瑜说,这个法子是你养的那孩子告诉他的。没想到真的奏效,那孩子是这次治水的功臣。”
赵王也听说过这事,此刻他表情不变,依旧笑道:“法子是他告诉的,用不用全在陛下,能不能实现,全在右散骑常侍。这麽说来,他其实不过说了几句中肯的话而已。”
“有几句中肯的话,实属难得啊。眼下朝中,尽是些偷合苟容之辈。”
“陛下言重了。陛下朝中,有为之臣不在少数,又恭逢圣主──”
听到圣主两字,皇帝嗤笑一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皇帝也难为空虚之朝啊。”
见终於说道正题,赵王放下棋子,问:“陛下可是忧心,朝廷已无多余的钱财救灾?”
皇帝略带嘲弄地说:“赵王何必明知故问?朝廷为何要控藩财政?因为藩王们分走了天下三分之一的财税,现在还不到藩王纳税之时,去年打完仗,今年又遇到水患,朝廷确实捉襟见肘。”
赵王笑道:“为人臣者,君忧臣劳。今年臣的封地虽然收成不好,但往年积累之财还是有的,臣愿贡献陛下金二万,权作此次赈灾之用。而且臣相信,其他藩王和臣俱是一样心思,陛下忧心国政百姓,作为陛下的骨血,怎能不为陛下分忧?”
皇帝闻言,那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丝光彩,他虽城府极深,但南方水患百姓流离失所之事压在心头,令他寝食不安,此刻听到赵王如此表态,自是喜出望外:“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他高兴得站起来在亭中踱步,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抬头对侍立一旁的内侍道:“传旨,赵王忠孝侍君,精诚谋国,即日赐出朝议政之权。”他眼角余光见赵王似要推拒,忙道,“赵王,你久居京中,偶尔陪朕说话玩棋,不免浪费你经天纬地之才,随朕一同治理国家不好?”
这话说得赵王骤然色变,忙离席叩道:“陛下,臣不过是想为陛下一解烦忧,不敢居功。况且藩王不得入朝议政,是祖宗定下的规矩,陛下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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