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吃了两块点心,琢磨着是不是再去隔壁逗一会儿小毛猴,刚出屋子,便看到小黑在那堆柴禾面前翻找。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田恬有些好奇。
“挑木材。”小黑依旧在木柴堆里挑挑捡捡,挑出的另放一堆。
“烧炭用?”田恬望了一下,觉得那些个柴禾都看起来差不多,“不是所有的木柴都能烧成银丝炭的?”
“嗯。”小黑点头,“这种,就可以。这些个,不行。”
田恬拿起一段摆弄来摆弄去,也没看出多甚特别的。
“恬儿,出屋怎的不加个薄披?”奚曦很快回来了。
“大叔,这柴禾不是所有的都能烧成好炭的!”田恬抢着与奚曦说,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烧炭的等一会儿再说,先披薄披。”奚曦根本没受田恬拐带,不容分说地拉着他往屋里走。竟然跟一个汉子蹲在一起,还有说有笑!
“可是,我身上穿着薄棉衫呐,一点都不冷。”田恬还将手抓了抓奚曦的手,以示自己的手温。
“那也不成,吹一会儿就该凉了。”奚曦硬是将薄披给他系上。
田恬斜眼看他:“……”
奚曦一转身,拿了只烧鸡过来,掰下一只鸡腿递到他面前:“闻闻,多香!”
田恬鼻子一动,没忍住这香气的诱惑,一口咬住,眼睛却还是斜斜地望着他。还别说,这鸡腿味道真不错,天然无激素,真是香!
“恬儿,”奚曦摸了摸田恬的脸,“脸上有些干了,怪我没想起要买盒脂油回来!”
田恬眨了眨眼,瞬间忘记了薄披的事儿,他一手握住鸡腿,一手往脸上摸。好像……真的有些干了!
“肯定是让风给吹的!”奚曦道。
田恬苦大仇深地嚼鸡腿肉,心里却是默默点头。
“特别是那些个柴禾,上面还带着山里的尘土,混着风吹到脸上……”奚曦说到最后,便顿住了。
田恬也顾不得鸡腿了,连忙问奚曦:“我脸上有尘土么?”
“有!”奚曦点头,“我去打些温水给恬儿洗一洗。”
田恬点头,大叔真贤惠!另外,在脂油没到之前,田恬决定不再出门吹风了!
奚曦很快拿着水过来,拿棉帕细细地给田恬擦了脸。
田恬伸手摸了摸脸,果然没那么干了!这下,他才有心思看看奚曦的脸:“你一直在外面跑,为甚脸皮不干?”
奚曦正打算端水出去,闻言也是一顿:“大约是咱的脸皮厚!”
“你脸上还挺有光泽!”田恬又道。
“那是汗。”奚曦连忙道,“今儿个还没有停过,午上去了一趟山里,午后跑了一趟镇上,刚刚又去村里跑了一圈。”
“哦,那肯定是泛了油!”田恬睁着眼说瞎话。
奚曦点头:“恬儿说的对!”
“别以为现下脸上不干燥,就觉得这油泛得好!”田恬语重心长脸,“油脸可容易衰老了!”
奚曦:“……”
“别怪我没提醒你,”田恬自己都把自己说信了,“以后咱俩出去,人家肯定是这么问好的,”他压粗声音学道,“哟,奚当家,这是带着你家儿子上街呐?”他想了想又学了一句,“要不就是说,‘奚当家好啊,你家小孙孙真可爱!’”
“小孙孙?”奚曦木着脸看他。
“噗!”田恬恨不得咬掉自个儿的舌头。他只好专心地啃了一口鸡腿:“就……就这么随便打个比方!”
“呵呵……”奚曦木木一笑,转身端着水出去了。
田恬不敢出去吹风了,坐在屋里啃鸡腿,一边还反省着,是不是说话太重了?肯定伤了大叔的玻璃心呐!作为一个温柔可亲的夫郎,怎么能将事实如此无情地说出来了?但是,不说出来,难不成憋成万年老鳖?自家汉子不就是用来相互伤害的!如此一想,心里又舒服了些,咬上鸡腿的嘴巴也狠了一点。吃完一个鸡腿,田恬擦了擦手,站起身往屋外去,大叔指不定窝在灶膛前哭鼻子呢!想着自家的玻璃心靠山,连风吹了脸干的事都给忘了。
奚曦将水倒了之后,便来到小黑身边。
小黑已理出大半柴禾,见他过来,便道:“老爷,以后得砍这种柴禾,这些个挑剩下的都不能烧银丝炭。”
“嗯。”奚曦拿过一根,看了看,皱眉。
“榆树就可以用,而且很常见。”小黑指点道。
“好。”奚曦表示明白了,他指了指另外一拨,“这些个是……”
小黑一笑:“这些是苹婆果树和胡桃树,可以烧成果木白炭,用来烤肉、烤红苕、烤板栗都很不错!”
“哦。”奚曦点头。
“大叔,烤肉!”吃完鸡腿的田恬摸了出来,闻言立即眨巴着眼睛,拽了拽奚曦的袖子。
“哦。”奚曦应了一下,“我明日去砍。”他站起身,想起了什么又对小黑道,“那老爷的称呼便换了吧,听着怪别扭的。”
“那叫主子?”小黑道。
“不不!”奚曦赶紧摆手,“咱这儿都叫当家的,你就跟大伙儿一样管我叫奚当家便成。”
“哦。”小黑点头。这儿的庄户人家都管当家汉子叫当家的,而镇上其他人都是喜欢老爷这个称呼。不过,在谁的手底下吃饭,自然是按照谁的喜好。
“多少柴禾可以烧一千斤炭?”奚曦问。
“约摸三千斤。”小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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