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娅娜的三妹卡拉在大人们出去忙的时候负责做了全家人的晚饭,当五个人湿淋淋地从外头回来时,她刚好把晚餐端上桌。热气腾腾的汤和松软的面包很好地抚‖慰了淋了一身雨的人们,茵格和莱娅娜的家人们刚坐下准备吃饭,就听见门口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莱娅娜立刻想站起来,不过茵格以自己坐得离门比较近为由起身替她去了。应该是赶路的人想要避雨吧,这么想着他打开了门,然后愣住了。
那位旅客披着黑色的斗篷,水珠滑落下来快速地在脚下汇聚成一滩。她摘下斗篷的帽子,略微抬起头看着茵格,脸上黑色的妖纹十分醒目:
“能让我进去避避雨吗?”
维罗妮卡进来以后,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诡异。原本莱娅娜家的晚饭是一派和乐融融的,结果现在大家面面相觑,连话都不怎么说了。莱娅娜最小的妹妹一看见维罗妮卡冷峻的脸,就往身旁的母亲身后蹭了蹭。维罗妮卡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也懒得解释什么,她只说自己在赶路要去找一个朋友,不料途中碰上了大雨,请求暂时借个屋檐避一避。卡拉想去厨房再拿些东西来给她,但她说自己带了干粮。
茵格看到维罗妮卡出现在这里,还带了狗,就知道她多半是来找自己的。但是从她进屋以来没跟他说过一句话,连视线扫过他时也是一派漠然,仿佛不认识他一般。茵格还没摸清她的打算,也不好贸然挑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晚饭之后雨还是没有停的意思,维罗妮卡就询问莱娅娜的父母自己可不可以借宿一晚。农场主夫妻为难地表示没有空房间了,维罗妮卡正想说自己可以在客厅或者厨房凑合一宿,就被莱娅娜打断了:
“你可以住在我房间里,”她提议道,随后又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的床太小了,你可能要打地铺,没问题吗?”
维罗妮卡点了点头:“没问题。谢谢。”
到了晚上,维罗妮卡就在莱娅娜的房间里找了块不碍事的地方把床铺上,之后开始脱白天的衣服。莱娅娜就在房间里,不过她似乎也不怎么介意她的眼光——反正这一晚上过去之后,她和这小姑娘就再也没关系了。晚上的时候她抽空问了问茵格是怎么回事,两个人三言两语就交换完了信息,维罗妮卡当然嘲笑了一句你也有今天,不过另一边也告诉他今天夜里就离开这儿,两个人一起。
脱不开身?错觉,只是你不好意思当恶人罢了,她心想。
“你的身上都没什么伤疤吗?那你一定是个很厉害的战士吧。”莱娅娜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把维罗妮卡的思绪拽了回来。
维罗妮卡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这话题开始得太突兀,但莱娅娜浑然不觉,接着说:“茵格大人就是因为受了很重的伤才会被我们救回来的,他那么厉害,当时还差点就死了。”
维罗妮卡心下一动,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到:“哦?这是怎么回事?”
莱娅娜一提到茵格就立刻充满了热情,没一会儿就把来龙去脉全跟她说了。维罗妮卡从她的话里听出来茵格就是红盔无疑,不由得一边感到有些愧疚,一边更加疑惑他这么做的原因还有那女士信物的事。等晚上离开的时候问问他吧,她这么想着,吹熄了蜡烛,顺着莱娅娜的话题聊了下去,直到屋里只剩下那年轻姑娘浅浅的呼吸声,以及月光下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的影子。
第二天早上,莱娅娜醒来以后发现那个黑衣服的女人已经离开了,想必是急着赶路。她回想起昨晚跟她谈话的情形,觉得对方也是个有意思的人,虽然给人第一感觉很冷淡又很凶,可是竟然意外地很会聊天,既能让她兴致勃勃地说下去,又能让她在说累了以后放心地倒头就睡。如果她能多留几天也不错,不过——莱娅娜转念又一想——她一离开,这里就又只剩下茵格大人跟自己了。这么想让她顿时又觉得很高兴,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地到客厅去了。
但是在客厅里,她却发现桌边只有父母和妹妹们,阿丽莎在厨房忙,而房间里并没有茵格的影子。
“那位大人还没起床吗?”她半开玩笑似的问道。
可是她的父亲却面色不善地回答:“他昨天夜里的时候离开了。”想起夜深人静时伸到自己和妻子脖子边的长刀,以及烛火摇曳中女人诡谲的面容,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她的母亲叹了口气,说:“他的房间里留了一封信给你,我没有拆,你自己去看看吧。”
莱娅娜并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突然了,闻言她便立刻起身离开餐桌奔茵格原先住的房间去。房间里整整齐齐,像没有人来过一样,只在枕头上摆了不大的一张纸。莱娅娜把折起来的纸打开,几枚金币从里头掉出来,她也没管,只是抓‖住那封信一个字也不放过地读了起来。
茵格的字她不能全看懂,有些词她也不认识,但她能明白大意:他说很感激她连日来的照顾,因为走得匆忙,只能把身上仅有的这么一点钱留给她聊表谢意,改日再来登门道谢;除此之外,就再没别的了。莱娅娜看着散落在床上的金币,大概有八‖九枚,她们全家一年的收入也就差不多值几十枚金币,这对她来说算不小的一笔钱了。但她却没有感到有什么高兴的。
他走了啊,她心想。
但是等了好久,她也没有等来自己原以为会有的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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