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晟月善施毒,但医术却绝不比毒术差,人称启玉神医,但他绝对没有什么半仙的本事,也不是什么料事如神,阮笑尘这名是前几日去青山林给洛清随送信时听阿暖说的。
不过这人别看长的一派斯文,却没几分正经可言,性情变化无常,变脸速度之快常常让人措手不及。
洛清随冷冷的扫他一眼,索性站起身离他远远的,所谓眼不见为净,他实在是没有什么精力去跟这个人胡扯。
或者说,是宛晟月毫不忌讳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思而让自己反感?洛清随微微皱眉。
他这副样子,落在宛晟月眼中,反而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他捶着桌子笑的歪了过去,一根银针湛湛擦着他颈间刺进身后的墙壁上,洛清随笑的温柔清和,但那眼中却是极其危险的冷光:“晟月,你就这么想死吗?”
宛晟月不见半点惧色,反而微微歪歪头,眨眨眼睛轻柔的问:“阿览可有把握防我?”
一语落,洛清随面色微微变了变:“你下毒了?”
启玉神医的毒术天下无双,东荷十万大军都抵不过他轻轻一挥手,更别说他离他这么近了,保不准这人搞个什么小动作,绝对会让洛清随后悔。
宛晟月趴在桌子上笑,笑的长如蝶翼的睫毛都湿润了,洛清随无语,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但那眸中越来越浓重的冷光还是让人一眼看出他在生气,很生气。
宛晟月突然就不笑了,变脸的速度快的让洛清随愣是没有反应过来:“阿览,你喜欢他!”
此语,如此笃定,认真!
“别乱说话!”一丝淡淡的慌乱从洛清随眼底一闪而过,他转过身背对着他。
宛晟月眸光一扫,看清了他微微颤抖的手,玉白手指伸直又握紧,他微叹一口气,转移了话题:“阿览,你和我还是去住客栈吧。”
此地隐藏着北越二百残兵,洛清随来时被搜查过,虽说没有多少人认识他,但是览月公子洛清随可是不少东荷人的一个噩梦,他清瘦,清冷如玉,样貌绝美,这样一个人,说不会引起人的注意是假的。
若是东荷守城将领起了疑心派人跟踪,那他宛晟月好不容易保下的这二百多残兵不就全数死定了?
亏本的买卖,宛晟月才不会去做。
洛清随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轻轻点头,出门去,宛晟月轻笑一声,也跟了上去,衣袖一拂,本就残破的门被关上,尘封的房间中悉悉索索落下一些尘土来。
阮笑尘守孝十日,母亲病重许久未好,皇上叹谓痛失忠良之士,派了御医来给其母陆侨心治病。
但陆侨心病情不光不见好转,反倒愈见加重,阮笑尘收了平日嬉闹的性子,细细思索着什么,他是何其聪明之人,洛清随离开之时他便明白,皇上想要阮家性命。
阮家,已经成了皇上的一个绊脚石,怎能不除?
阮笑尘少年心性,欲去面见圣上,却被病重的母亲一把拉住:“尘儿,不可鲁莽!”
“娘亲……。”阮笑尘心情百感交集,向来不是爱哭之人,这会儿却扑簌簌掉下泪来:“娘亲,皇上让御医来,摆明了就是要弄死娘亲啊,我怎么能……”
敏锐的少年,已经明白,再过忠良之心,也抵不过一句疑心之言,皇上要人性命,就算明里不做,也有足够的本事斩草除根,自古以来,被诛九族之人,有几个是真正有罪的?说到底不过是太过忠厚,独揽了大权,引了皇上的疑心罢了。
自古君王皆是如此,容不得有任何威胁的存在!
陆侨心苦笑:“尘儿总算是明白了,自古伴君如伴虎,将军死了,还好没落得个不忠不义的罪名,也算是有脸面对列祖列宗了。”
“我不服!”阮笑尘猛的站起来,双拳握的青筋暴起:“我不服!凭什么他要定我们的命数?我们阮家世代忠良,何时对不起北越了?凭什么?凭什么就要杀了我们不可?”
“尘儿!”陆侨心大喝一声,挣扎着爬起身拉过阮笑尘:“尘儿,有些话不要乱说,心里明白就好,皇上至少还没对你下手,不要激怒了皇上,只要你活着,就好,只要你能活着……。”
泪,一滴一滴砸在阮笑尘素白的孝服上,晕开一片水渍。
阮笑尘心如刀割,转身跪下来:“娘亲,我送你走吧,送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啪’一声,话音落,就是一巴掌落在脸上,阮笑尘侧过头,眼中的泪狠狠的落下。
陆侨心狠声道:“笑尘,你怎么还是不懂!逃与不逃有什么分别,你当我们走的掉吗?难道你非要让我们阮家落下千古骂名才满意吗?”
阮笑尘不懂,他真的不懂,忠义之名,难道就真的比性命更加重要吗?明明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要人性命,却还是为了一个忠义之名选择留在这里等待死亡?
逃了至少还有一丝希望,而不逃,就只能等死而已。
要让他乖乖接受安排在这将军府等死,阮笑尘做不来……
环城中。
“你想怎么做?”宛晟月慵懒靠在椅子上问。
洛清随手执茶杯在指间缓缓转动,秋水剪瞳波澜不兴:“我来不过是想知道长英将军的死因罢了,你可看到了,我没带一兵一卒,难道你还指望我们夺回这环城不成?”
他抬头,淡淡瞅宛晟月一眼,心里却咯噔一下。
宛晟月的眼睛亮的如天上星辰,略略兴奋道:“我所想的就是这样。”
洛清随不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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