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边,坐著一个穿著麻衣的老大夫,他皱著眉头,一脸为难的表情。
借著微弱的烛光,这才看清了床上那具残破的身体。
脱臼的双臂暂且不说,光是那布满胸口深浅不一的鞭痕就让大夫犯了愁,再加上伤口被不干净的雨水长时间浸泡,殷红的血水间还渗出了带著异味的暗黄色液体。
他长长的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眼下,也只有硬著头皮试试看了。
治疗过程中,每当老大夫替他清理伤口消毒洒药时,他的表情都很狰狞痛苦,可纵使这样,他都紧咬著唇,不肯发出半点呻吟。
“真是倔呀!”老大夫在治疗结束後,无奈摇头叹息道:“老夫已经尽力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完,他便背著药箱起身,蹒跚的走出了柴房,冲一直守在门口的人点了点头,便撑起伞离开了。
“呵…呵呵……”终於,在老大夫走後不久,一直沈默的躺在床上的男子发出两声惨烈的笑声,空洞的眼睛瞪到了极限,然後又慢慢闭了起来,剧烈起伏的胸口也渐渐平复下来。
应该是睡了吧……
冷肆狰狞的面孔,讥诮轻蔑的笑声,恶毒狠辣的言语,钻心噬骨的疼痛,这本不应属於他的一切,如今却成倍的施加在了他的身上。
半年,整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半年,再怎样坚韧的意志都会被无情的摧毁,更何况还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子。
“哼!皇子?哈哈哈……你还以为自己现在是当朝最得皇上宠爱的三皇子吗?我呸!瞧瞧你现在猪狗不如的贱模样,别说是皇子了,就连沿街乞讨的乞丐都不如,凡是进了这牢子的人,十个就有九个都出不去,如果你要是乖乖的,爷我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说不定爷一高兴,就把今天的这顿打给你省了,你说……好不好啊!哈哈哈……”
“滚、滚…通通…都给我滚……”呓语中的男子猛地翻身坐起,但马上他就用手紧紧地扯上了胸口的衣襟,嘴角溢出一道几不可闻的呻吟。
“快点躺下,你的伤还没有好,起得这麽猛,若是伤口再裂开,那可就麻烦了。”
男子听到这道既柔和又焦急的声音时,不由得抬起头,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将涣散的目光聚焦於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孔上。
那是一张温雅俊美的脸,嘴唇微微的向上弯起,隐隐透著一股成熟稳重的气息。
“你……你是谁?”男子缓缓压下胸口泛起的疼痛,目光带著敌意的盯著他,冷冷问道。
“我叫秋水,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带了一些药,都是些补身子的……”秋水说著,便将旁边的白色包裹放在了男子的床头,继续开口,“你把它们吃了,有助於你身体的恢复!对了,你叫什麽名字?”
男子眸光中的敌意丝毫未减,“舒恒……”他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
“这里是哪里?你来这里做什麽?”舒恒脑袋一阵阵的发晕,他只记得昨天下著大雨,他被几个侍卫从地牢里面拖出来,走了一段路就被扔在了雨中,醒来了,眼前便出现了这个叫秋水的男人。
“这里是飘香苑!”秋水平和的说著,伸手准备去替他将额前的乱发捋至而後,可还没等他的手触及到发丝,便听到啪的一声,手竟被舒恒狠狠地打下。
“飘、飘香苑?”舒恒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眸光中瞬间浮出了鄙夷和惊讶,“你、你说这麽是飘香苑?那、那你是个男妓?”
秋水温润的笑容中带著无可奈何,“凡是这飘香苑的人,都只有一种生存方式,那就是……取悦男人!如果你做的好,那就会有大把大把的银子留如你的囊中,而你也不会在这里被别人小瞧;可若是你做的不好,那你会觉得自己在这飘香苑就好像行尸走肉般,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
“呵……取悦男人?”舒恒艰涩的笑了笑,也不顾自己满身的伤痕,推开秋水就准备下床,
“我要离开,离开这种鬼地方,我可不想取悦什麽男人,做个卑贱的男妓。”
“你想离开这里?”柴房的门突然被打开,寒霄的出现让周围的温度瞬间骤降至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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