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在这时去想明天该如何对学院搪塞收尾。
作者有话要说: 注:
阿尔文.卡拉扬——alvin.
卡戎花——
☆、第十六章
卡拉扬将我送到了公寓楼下,又把他的薄外套借给了我。
已经到了半夜,公寓的走廊里打眼望去空空荡荡,我顶着昏黄的灯光走上二楼,将自己裹在卡拉扬的外套里,打算回去再挑个地方销毁贴身的沾血衣服。刚想摸索着伸手开启房门,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奥德戈靠在隔壁他那扇门的旁边,交叠着双腿,手中举着一本打开的书。看见我来,他把书放下了。
“维森特,我晚上的时候敲过你房间的门,也发了蝶书给你,但都没有回信。按理说,你的日程表里的这段时间应当是空白的……”他皱着眉头望了望我,却变得欲言又止,“总之我们先到屋里说话。”
进屋之后我立刻想把外套脱掉,但考虑到衬衣上的血,我反是捏住外套两边向里裹了一裹。
“你还是去练刀了?”奥德坐在我身边道。
我含混地应了一声。只听他又说:“你身上似乎是卡拉扬教授上午穿的外套?”
“呃——”我暗道不好,只能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我们两个互相瞪着眼睛,谁都在等对方说下一句话。我看他额头甚至出汗了,忽然觉得我们的理解没准出了一些要命的差错,于是低声补充道:“……不是你想的情况。”
说完这句,我们两个都同时从那紧绷的气氛中跳出来了。奥德叹了口气,说:“我知道。”
然后他拉开了我的外套两边,露出里面血迹斑斑的内衬。灯光下的它看上去还要更惨不忍睹,整个衬衣前面的锈红色比原色的面积大得多。
“我原本猜不到你从肖恩家族出来之后,还有谁肯教导你。”奥德松了我的衣摆,说,“没想到是卡拉扬教授。他的背景好像跟歌伦度南上层没有联系?”
我摇了摇头,挑着能回答的作答复:“卡拉扬不是歌伦度南的人,他似乎有透露过这一点。”
“你不用再多说,看样子你被要求保守秘密了。”奥德沉思了片刻,很快通情达理道。“只是我从没见过你这么拼命的状态……”
“现在你见到了。”我有气无力地倒在躺椅上对他说,“不行,我快断气了——咳!咳!奥德戈帮我,我的药箱里还少几味救命药——”
他很配合地把手上的书又举了起来, “维森特先生要什么?”
我半闭着眼睛瞄着他,“要三滴竹汁、一勺煮沸的香枕草,二十五分之一蒲式耳的红铃果,半品脱芒果酒,两块芝士蛋糕。”
奥德戈开始还在假装拿着笔做记录,最后直接把书朝我这边扔了过去,幸好我的手先一步接住了它。我听见隔壁他房门被打开的响声,借他离开的功夫翻起了那本书。书里有一沓叠好的纸随着我的动作掉了出来。
那是我们的魔法阵的设计报告——原来奥德晚上来找我是为了讨论这个。
莱恩教授替我们修改了几处不实际的错误。最后的评语里写道:“很新颖的想法,但实用性欠佳。因其繁复程度使得魔法阵很难大面积展开,建议通过删减、替代其中的部分魔纹达到简化的目的。可进行后期的深入研究。”
我从吊床上跳了下来,抽出桌板下的药箱,往搪瓷烧火杯里盛了半杯水、捡进去几种药草;它们立刻在杯子里咕噜噜地翻滚起来,渐渐地融成一种雪青色的浆汁。
我决定先去清洗身上的血迹,火速冲进浴室里脱了衬衣。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尽管身体内部还在疼痛,那本该有的深深刀痕却不见了。我整个上身干净至极,只有左胸口上留下了一条淡粉色的斜疤。
我带着满腹的疑问冲了个热水澡。中途听见奥德那边的门又响了一下,应该是他已经过来了。我擦了头发,换上睡袍,果然一打开门就见到他坐在玻璃茶几边上,身上的常服也已经换上了睡衣,桌上摆的是我列出的“药单”上的最后两样。
“太感谢了。盛情难却。”我盯着芝士蛋糕和芒果酒,“我去拿餐刀和盘子,还有新买的玻璃杯。”
蛋糕是刚刚从冷柜里拿出来的,还冒着丝丝凉气;芒果酒被加热过,是温乎乎的,酒精含量很低,基本上很难喝醉。我跟奥德边享受夜宵边讨论着魔法阵的问题,最后过了零点,食物都清空了,我们两个歪七扭八地瘫坐在沙发上。
“我先走了。”奥德外表看上去还相当清醒,只是步伐的频率出卖了他。
我用着同样的速度把他送到门口。
奥德在打开门前忽然说:“他对你很好。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不会相信他会为谁做出这么多。但你确定他真的是可信任的吗?你记得服侍你的罗莎琳——你小时候那么依赖她、信任她,除了你的祖父她就是唯一一个——她却用你的钥匙偷走了你父亲的遗物,还给窥见全程的你下了失忆咒……”
我意识到,这家伙一旦喝酒,不管是什么类型的酒,都会较平常格外话多。
“我的记忆,不管怎么说,在当年肖恩夫人的大动干戈下被找回了。尽管我父亲的遗物没有随着记忆回来,真是遗憾……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卡拉扬,我也不知道啊,小奥德。”我背靠在墙上,低头看着木头地板。地板好像一直顺着我的目光向前蔓延着,蔓延到窗口,再从窗口蔓延出去;蔓延到充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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