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个护士进来要给王胖子换药,胡八一看着shirley杨叹口气,继续说下去:“再说了,灯笼万(姓赵的)毕竟不是顶上元良(行内人),山上搬柴山下烧火(指祖传手艺),是个没溜过(没经过考验)的空子(外行人)。真带着斗里遇上粽子,回头和我掰了,我上哪儿再找这么个树上清秀(身上干净)的尖孙(好看男人)去?”shirley杨皱眉,不死心地说:“哪儿来那么些里码(内行)元良,只要灯笼万封缸(嘴严能守秘密)也就行了。”
小护士手脚很快,换完了纱布之后好奇地问看起来最好说话的shirley杨:“你们是老乡?这是什么地方的方言啊,我怎么从没听过。”胖子赶紧就坡下驴:“妹妹,他俩云南少数民族,动不动就说家乡话,别搭理他们,来给胖哥哥揉揉腿,诶呦疼死哥哥了!”小护士红着脸啐了王胖子一口跑了。
说起来胡八一的黑话是自祖传的那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上学的,shirley杨则是家学渊源,胖子半蒙半猜地差不多能懂个大概,知道他们八成是为了要不要带赵启平去争论,便哼唧着泼了俩人一瓢冷水:“你们现在说下大天来,得人家愿意跟你们去才成啊!我还天天想双色球中了五百万的头奖怎么花呢,有用吗?”
shirley杨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打胡八一身边擦着肩膀走出病房:“我有我的办法,肯定能让他加入。胡八一,希望你男朋友真的足够爱你。”王胖子捂着腮帮子直哎呀,胡八一过去对着这胖厮后脑就是一个脑崩儿:“你他妈说什么了?”
“我……我好像说漏嘴了,我说我脚骨折那天是小赵医生给瞧的病,头回见就觉得不一般……”胡八一气得又狠狠弹了他一个脑崩儿,出门献血去了。
当天下午,院长办公室就接到了来自美国一家基金会的电话,说是打算给医院捐一辆流动手术车,院长当然立刻就答应了,对方于是提出个微不足道的条件:希望贵院能派一位三十岁以下的男性骨科医生配合基金会在内蒙古的巡诊和考察。院长顺理成章应允下来,回头一捋骨科名单,发现符合条件的只有赵启平。
下班之前,爱岗敬业的小赵医生就从院长嘴里得知了这个消息,拿着献血证在医院门口等他的胡八一也就突然间不顺眼了起来。
11、买大赔大,买定离手!
赵启平按时下班,门口等着的胡八一被他忽略不计,开车直奔熟悉的酒吧而去。他不算贪杯,虽说念书的时候曾经夜夜笙歌过,但这两年心情不好的时候才找个气氛好点的地方喝点酒,也不太玩419之类的刺激,主要是因为小赵医生的眼光实在太高,没有看得上眼的。
其实被“借调”这件事本身没什么可说的,领导安排,别说是内蒙古,就是阿富汗也得去,况且借调出去至少能放放风——医院严格意义来说是个论资排辈特别严重的地方,一级一级的职称升上去都要熬年限。赵启平工作两年,刚当了半年住院总考上主治医,离主任医师还有最少七八年的距离。这几年的生活可以预期,门诊手术病房三下轮流跑,哪怕业务水平再高也得慢慢熬着,赵启平不怕苦不怕累,唯独怕生活太无趣,借调权当是散心了。但他觉得胡八一这事干得太鸡贼,哪怕是先和他商量商量呢?怎么见得自己就肯定会拒绝?釜底抽薪先斩后奏,合着三十六计都使在自己身上了!
心里窝了一股不大不小的火气,赵启平喝起来也就格外豪爽,啤酒洋酒混着叫了一堆。开始还是自己喝,但喝闷酒的天天有,像这么好看的可不多,没多大会儿小赵医生身边就坐了三四个套近乎的男人,居心叵测地提出要喝脱衣酒:划拳输了的喝酒一杯,脱衣服一件。赵启平挺大方,说划拳大呼小叫的不太好,不如摇骰子赌大小,谁输了就喝酒脱衣服。他胆大心细,再加上一点好运气,玩了十几轮下来赢多输少,不过脱了外套,解了领带,脱了一只袜子,算是三件衣服。和他对赌最多次那个已经脱得只剩一条大花裤衩,还在晃悠着身上软塌塌的赘肉闹着再来,说不如赌个大的。还没等赵启平答话,身后有个声线堪称华丽的男声响起来:“不如我跟你赌一把?谁输了谁tuō_guāng怎么样?”
赵启平听出是胡八一,头也不回:“你那玩意儿我看过了,没兴趣。”
胡八一绕到他对面,搡开那位浑身板油的仁兄,学他的口气:“我也看过你的,还是很有兴趣再看看的。”
围观人等齐齐叹一口气,原来这位是有主儿的。赵启平靠在半圆形丝绒卡座里挑起一边嘴角,笑得妖气凛然,光着的那只脚翘在膝盖上,脚踝白得像糖塑雪堆的,踝骨在薄薄表皮底下支起来个平缓的小坡:“你都不怕裸奔,我有什么好说的。你舍得死,我可不一定管埋。”
“可别埋——埋了变粽子我也得来找你。”胡八一嘴里贫着,手上抄起骰盅哗啦啦摇了几下往桌上一扣,“猜吧,大还是小?”
赵启平开了瓶喜力推到桌子中间,眼神从胡八一的脸上缓缓下移,顺着他的喉结一路看到小腹,最后落在腰带以下大腿以上:“还用猜?小!”
有人哄笑起来,胡八一在暗影里目光灼灼地看过来:“我说是大。”
骰盅揭开,三颗骰子品字形散开,五六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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