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我先回去了,我改日再来。”
宇文秧走得有些手忙脚乱,逃命似的逃出了宇文府后山。
宇文怀广看见站在门口的宇文怀坤,笑嘻嘻地扬起手中的书籍,“老家伙回来了?你可以告诉他,我整日都呆在书、房、里,认真念书!”
宇文怀坤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似无奈。
“怎么就要走了,你可是好久都没回府来看看我了?”宇文怀广看着宇文怀坤的背影开始不满地嚷嚷。
宇文怀坤的背影一顿,淡淡地道,“书拿反了。”然后脚步不再停留,离开了后山的茅草屋。
“……”
碰!书桌上的书籍突然之间撒了一地。
子时的月光照耀在大街的青石板上,莫名地让烦躁的心情渐渐定下来,几近透明的青石板上印出自己的影子,清瘦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倒。
真不像个男人。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两年前黄夫人的话,若青石板有铜镜的功能,必定能照映出一张沉寂又悲观的清秀脸庞来。
宇文秧也羡慕那些个子高大,性格好爽好强的男人。但曾经那些落在身上的拳打脚踢,那些当着背着的肆意辱骂,让他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隐忍,不,也许是因此而变得懦弱不堪,保护不了自己,保护不了母亲……
更夫打更的声音由远及近,客栈的门还开着,店小二殷勤地看着他走上二楼。
放在门把上的手突然顿住。
有的人天生受人景仰引人注目,就算是闭着眼睛睡着了,也让人觉得他神圣而不可亵渎。近在咫尺的面容,曾是他最莫名地恐惧,此刻他却心跳得厉害,好似那一颗东西要从胸口里跳出来。
床榻上的人双眸微闭,长长的睫羽垂下在眼睑下方画下一层暗影,就连睡容,都像高高在上的神祗,让人不可亲近。
宇文秧做贼一般,蹑手蹑脚地靠近床榻,心虚地不敢看床榻上那人的熟睡的容颜,淡淡的檀木香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越发贴近,越发看清他清晰的轮廓、贵气和雅的眉目、精致的五官,让他看出了神。
是什么时候呢?这个人就总是让他念念不忘。灵隐寺后山的瀑布前,还是同一日的藏经阁里,亦或是,两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他长得真好看。
宇文秧在心里不由得想。弧度淡淡的眉,微闭的眸子也微弯,挺而直的鼻梁,颜色淡而薄的唇……
他跪在床榻边,鬼使神差地伸长了脖子。
碰!碰!碰……
唇上温热的触感突然让他浑身一震,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慌乱中膝盖撞在了桌角,他痛得差点当场就飚出眼泪,却立即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神色慌张地扶着门跑了出去。
碰……
他捂着狂烈跳动的胸口,背靠着紧闭的门,大口大口地喘气。他居然……他居然偷偷吻了他——大禹王朝最受人尊崇的法师。那唇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嘴上,他捂着热度轰然上升的脸,顺势滑坐在了门边。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全了第七章~~~~
☆、8.柳暗花明又一村
偷偷做坏事的结果就是……
宇文秧浑身有气无力地爬上马车的时候,菩屠已安然地坐在车厢里,疑惑的眼神落在宇文秧发黑的眼睛上。
从小直着一条心思的宇文秧是一个脸上藏不住事的人,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越发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得过快,好像要从胸□炸开来,一层层绯色慢慢从耳根蔓延到了脸上。菩屠慢慢眯了眼睛,眸子里闪过让人看不懂的流光溢彩。
整整一个晚上,宇文秧都在客栈的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一想到那人就睡在隔壁,与自己不过一墙之隔,唇上的温度更是久久不曾散去,让他心中焦躁难耐,此刻盯着一双乌黑的眼睛,背靠着马车的车厢内壁昏昏欲睡。
身子在困顿中顺着车厢滑下的时候,隐约感觉到有什么温暖柔软的东西覆在自己身上。
他是在车夫吆喝的大嗓门中醒来的,睁开眼睛便看见了一件薄薄的白色僧衣,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周围很静,大概是在某个郊外,车厢里没有僧衣的主人,洁白的僧衣从他的下颚一直覆盖到小腿的位置,薄薄的僧衣上散发着檀木香的味道,与昨夜记忆里的香味重合在一起,他张开嘴用牙齿无意识地轻轻咬着麻质的僧衣,脸上渐渐泛了一层红晕。
“吱呀……”
车夫站在车外笑得一脸憨厚,不好意思地看着被自己吓到的宇文秧,“小公子,大概再有两个时辰我们就能到达交城了,您要不要下来歇歇?”自从知道眼前的小小少年是宇文府的三少爷以后,车夫对待他的态度又不可同日而语,简直是殷勤到鞍前马后的地步。
“这里是哪里?”宇文秧背靠着车厢内壁爬坐起来,手指下意识地拽紧了手中柔软的触感。
“小公子,这里是交城郊外。”车夫看着宇文秧缩在马车角落的模样,面上虽笑得和蔼,心下却暗自可惜,好好一个三少爷,却实在不像个男儿,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都跟个小丫头片子似的……难怪在宇文府不受欢迎。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再不受欢迎,也是从宇文府出来的,哪里容得他们这些普通人议论?
“这里离交城还有几里地,小公子要不要下来歇歇?”车夫这话可问得十分真诚。
宇文秧四顾看了看,没看见马车周围有某个熟悉的影子,于是硬着头皮问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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