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谨记颜子晨的话,不说话。
颜毅沉浸在回忆当中,时而微笑,时而蹙眉,时而含情脉脉,时而愁云惨淡。
“小胖子,跟我说”颜子晨道“后来呢”
“后来呢”小胖子乖乖的复述道。
“后来”颜毅恍惚的精神被成功拉回,他黯然神伤“但你娘的家族不许族内之人,与外族通婚。当时我对你娘有了很深的感情,甚至有了远离江湖,留在你娘的族里,和你娘共度一生的念头。”
“族内的元老,同意我留下来,却还是不允我与你娘的婚事。”
“我便带着你娘私奔”
“结果被抓,我被下令除死,你娘被关了禁闭。”
颜毅默然半晌。
“到如今我还记得,那天下着大雨,你娘浑身是血的出现在我面前,面色苍白,她笑着跟我说‘颜哥,我们赢了,他们同意放我们走了’”
“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衣裳为什么有血”
“她只是笑的很开心,身上也并无伤痕。”
“她紧握我的手,拉着我出谷,她的手冰凉坚定。”
“她说,要和我一生一世在一起,为我叠被,洗衣,种我最喜爱的花,沏我最爱喝的茶。她一直说着以后,神情专注向往。”
颜毅神色温柔而哀伤。
“我喜欢她这样,喜欢她为我安排以后的生活,也相信她说的,要一直跟我在一起。闲时我会为她修眉,她会对着铜镜,望我的眼,我俩深情对视。”
“回庄的路上,她羞怯跟我说,怀了我的孩子。我当时高兴极了,一遍遍想着,给孩子起什么样的名字。她就站在我身后,为我梳着发,一根一根细细的捻。我笑着问她做什么,她认真的说,这样我会长寿。”
颜毅蓦然发抖“我要长寿做什么,她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明明她生下晨儿的那段日子,还神采奕奕,坐在床头,搂着不到一岁的晨儿唱着曲,神情恬静安然,看到我来了,笑的羞涩,招手唤我‘毅哥你来,看看咱们的孩儿长的像谁。’”
“当然像你了,咱们的晨儿会和他娘一样,是个大美人。”
颜毅突然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
“不对,总觉得的哪里不对,为什么你会突然吐血,突然离开人世。”
“肯定有哪里不对的,不应该这样的。为什么,是哪里不对?”
你怎么可能舍得,留下晨儿孤苦伶仃。怎么可能舍得,剩你毅哥一个人留在人世。怎么可能舍得,丢下你一生中最爱的两个人。
“一定有哪里不对,一定有的。”
以后每年我去你的坟上,看你孤伶伶的躺在那里。
“不对的,不应该这样。”
你怎么会躺在那么狭小的地方?
把想要对你说的话写下来烧给你。
你知不知道每年我上完坟都会大病一场。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到我床前怪我不保重身体,让我喝你亲手煎的苦药,然后塞一个蜜饯,拊掌一笑‘这下好啦’。
明明你说过一生一世的,为什么突然走了?
“是的,不对,肯定不对。”
“行了,小胖子,开筋的事以后再说,咱们走吧,让你爹一个人呆着。”颜子晨沉吟道。
“哦”小胖子也是心不在焉,闷闷的离开书房。
一路无话。
“我娘人一定很好。”突然小胖子顿住脚步,郑重其事的说。
“....”颜子晨无语。
“难道你觉得不好?”没听到回答,小胖子泄了气,怔忡而凄惶。
“你娘人自然是好的”颜子晨无奈“但你娘人好不好不是我说的算,也和我无关。”
“不是这样的。”小胖子喃喃道
“那是怎样?”颜子晨挑眉。
“反正不是”隐隐觉得颜子晨应该和自己一样,认为他娘是很好的人。但小胖子说不出所以然来,心情郁闷。
“...”颜子晨转移话题“你现在想去哪。”
“我”小胖子思索了一阵,道“弟弟为了救我才扭伤腰的,我想去看看他。”
“那走吧”颜子晨无所谓。
“我们换了身体吧”小胖子道。
“是你要去看,不是我要去”颜子晨奇道。
“可是”小胖子犹豫道“二夫人也在,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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