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段小插曲,师兄弟二人到底没能赶在关门前进城,师弟望着高耸的城门无奈了,师兄丈着轻功跃跃欲试了,师弟丈着武功高强拖着师兄找破庙了。苏井很不满,想他自从当上了飞贼,就从来没缺过钱用,两年来虽然没说养得多金贵了,可也没再干过睡破庙这种苦逼事。
苏井问:“为什么我们不找户人家借宿一晚?”
“我害羞。”苏井对着师弟那张面无表情说出这话的脸,无语。
苏井又问:“你真的要拖我回去找师父?”
苏灶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盯得苏井浑身毛都要坚起来了,终于说到:“看你的表现。”苏井眼睛刷一下就亮了,表示自己绝对乖乖的。
苏井心中想,忽悠这个木木的蠢蠢的干什么都死脑筋的师弟,还不简单?
可是这观察的时限是有多久?
“师父嘱咐我去蜀地拜见一位常前辈,还托我带件物什。”也就是这一路上是自己的考验期了。
破庙里师弟把那一身被吐了屁股的外衫脱了,其间掉出来个东西,又被苏灶揣到了内衫里,拎着那不忍直视的秽物到院里的井边洗干净。苏井闲适地在一边看着,那个掉出来的东西,好像是女侠的香包!?
第二日天刚亮,师兄弟二人就进了城,师弟想着在大城市采买些必须之物,师兄……师兄惦记着昨日洗淑时从师弟怀里掉出来的香包——一百两银子啊!他原本以为这香包在他昏迷时已经丢了的,没想到是被自己师弟私藏了。所以师弟买干粮时他帮着提,师弟买药时他帮着选,师弟吃饭时他帮着夹菜,师弟喝水时他帮着倒茶,师弟出恭时他候着递纸,而师弟面对如此诡异的师兄,以为他正“乖乖表现”着自己。
及至闹市的马场,师兄无比眷恋地抚摸着一匹黑美人的颈侧,马主人殷勤地在一旁赞着“少侠好眼光”,师弟煞风景地蹦出两字——“没钱!”气沉丹田声如洪钟。马主的笑脸啪一下翻了面,一把打开师兄的手,夺回缰绳,生怕自己的马受了委屈似的。苏井默默在心中嘀咕,把你那香包贡献出来就有了。
当然,他不敢说出来也不敢抢香包。
苏井有点着急了,他的雇主就在这洛阳城内,而看他师弟的样子,明天,也许今天就会起程继续他的江湖之行。而他的目标在他师弟的内衫里面,这可难办了。难道要再吐他师弟一身?
哐当!
“……”师弟看着自己一身从胸前到大腿的面汤,觉得师兄一定是很讨厌自己这身衣服,前后都要给糊了。
为了演技逼真不得不摔倒在地上的苏井也糊了一身面汤,抬起那可怜兮兮的头——可惜除了那双眼睛还有点可怜味,挂的一脸面条只让人想发笑。
因为汤汁由外沁到内衫,苏灶这一身不得不都换掉。这次苏井非常殷勤的忙前忙后,要房间、烧水、给师弟洗澡,剥光了师弟,捧了一大堆衣服到后院洗,一条龙服务。甚至客栈钱都是从苏井的“私房钱”里面抠出来的,说实在的苏井很心疼,但是望着手里的香包,一百两啊一百两,苏井口水留下来了……
苏井自己的行礼被藏在偷袭女侠的密林里找不回来了,苏灶一共就两套衣服,一套现在洗了,另一套现在穿在苏井的身上,所以他只能披了个被子出不了门。午饭被苏井“一不小心”喂了衣服,一翻折腾,差不多要到晚饭时间了,苏灶很饿。他怀疑自己师兄是不是趁机跑了,正琢磨着等衣服干了就去抓他回来,结果他师兄就回来了。苏灶为自己的小心眼微微反省了下下,看着师兄打包进来的那几样菜,很怕他又来一次泼墨,还好晚餐进行得非常顺利。其实苏井是有想过跑路的,但是,他见到自个师弟才一天,还没说上两句话呢。
苏井舍不得了。
晚饭过后,苏井看着师弟拿出一个小册子,研了磨,认认真真在封面上书“师兄观察日志”,苏井喷了口茶,这哪跟哪啊。再看过去,却见他在内页写到“五月七日扣十分”!?
“等等等等等!!我现在有多少分?多少及格?凭什么一开始就要扣我十分呀!就因为我不小心泼了你一身面汤?这不公平!我自己还摔了个跟头呢!”
苏灶只看着他不说话,突然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到他衣服里一通乱摸,苏井差点跳起来喊非礼,又被按住。最后苏灶从他裤叉里摸出张纸来,夹到他眼前,说了两个字:
“香包。”
——那是张一百两的银票。
为什么他的木头师弟不太木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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