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必去求他,一掌把我打死了倒还干净。”又对汲庆祥道:“你是汲小哥儿吧,烦你与他上点儿药,送他回去吧。”柳春来扑在他怀里哭道:“爷别不要我,以后是生是死都跟着爷,绝无怨言。”汲庆祥见云修儒疼得直皱眉,慌忙上前拉他道:“你小心着点儿吧,他身上有伤呢。”
正闹得不可开交,廉松风走进来道:“这是怎么了?”汲庆祥便将事情一说。廉松风劝道:“这原是他的一片忠心,云……云公公就留下他吧。”又问了柳春来的姓名,对他道:“你紧着在这里啼哭不休,还要你爷来哄你不成吗?去收拾东西吧。”柳春来抹了一把眼泪,跟着一个内侍出去了。
云修儒慢慢的,在榻上挣扎着要坐起来。汲庆祥按住他道:“云公公要做什么?”云修儒道“还未到殿下那里请安……”廉松风上前一步道:“殿下已知到你身上有伤,叫你养好了再去不迟。”云修儒倒是一愣。未曾想到这位小殿下,竟有这等仁慈之心。因对廉松风道:“有劳廉首领,替我在殿下面前致谢。说我过两日便到殿下面前请罪。”
有内侍送上一套青色的低品宫衣。廉松风道:“你们与他换上吧,可要仔细他的伤口。”云修儒摇头道:“不敢劳动二位,还是我自己来吧。”汲庆祥待要相劝,廉松风似乎看出他的心思道:“那便放在这里,一会儿柳春来与你换吧。”见他望着衣服发呆,误会了他意思,劝道:“你且在这里安心住几日,等陛下气消了……”话未说完,便被云修儒打断道:“我若是还贪恋从前,便不会惹恼了陛下。哎,在哪里不是为奴作婢了。这里好啊,清清静静的。”
廉松风见他断了要出去的念头,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喜气。猛回头,正好与汲庆祥四目相对,只觉一阵发虚,将头侧了侧。
自云修儒在灼阳宫安顿下来,那七八名内侍便炸了窝。因廉松风发下话来,不许有事无事的,往云修儒屋子跑,大家只得揪住那两个送药的,拿衣服的,反反复复的抛根问底儿。云修儒是否像外头传的那般美貌?那两个直摇头,说当时他脸是肿的,发髻散乱衣着不整,哪里看得出来。只觉那人瘦得可怜,手上的皮肤白得晃眼,脚比女子还秀气,声音绵软并不尖细,一听便是个极温柔之人。于是众人便开始幻想着,要是他养好了身子,再稍微长点肉,不知美成什么样呢?
云修儒在床上躺了几日,自觉身上好多了。这日一早便换好宫衣,往魏崇翼处请安来了。
魏崇翼挥退左右,走到他面前道:“你可还认得我吗?”云修儒只觉声音格外的耳熟,抬头看时,惊得险些坐在地上。盯着他的脸,轻轻的,迟疑的叫道:“是欢郎吗?”魏崇翼见他还未忘了自己,一时欢喜非常,拉了他的手道:“你果然还记得我。”云修儒还有些发蒙,呆呆的望着他的脸做不得声。魏崇翼颇觉好笑,牵了他往书桌前来,指着桌上放着的描金海棠手炉道:“这是你那晚给我的,竟忘了不成?”云修儒仔细一看,果然是自己的东西。想起那日之事,忙跪下道:“殿下,请恕奴婢不知之罪。”魏崇翼笑着拉起他道:“无人之时你便叫我欢郎吧。”云修儒微蹙了眉道:“奴婢不敢。”
魏崇翼的笑容在脸上慢慢消失,转过身道:“我就知道。哎,你同廉松风一般的无趣。这个地方真是烦闷的紧。”云修儒望着他的背影,想起那晚,他一人在红松林中暗自饮泪,又想起他母妃早丧,虽是皇子,却不受宠爱。在这宫中独自过活,实属不易。不知怎的,竟想到了云娃身上。不由得走上前去半蹲下,双手扶住他的肩,眼睛温柔的凝视着他的脸,轻轻的叫了声:“欢郎。”魏崇翼怔怔的望着他。这样的呼唤,只有在梦里方能听见。而这样叫自己的,只有母亲和他。至于父皇……或许曾经叫过,不记得了。自从那晚与他相识,梦里便有了他的身影。不知从何时,母亲的身影和他融为了一体。
魏崇翼喃喃的道:“你再叫一遍。”云修儒果然又叫了一声。魏崇翼极力的将眼泪给逼回去,却最终,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一头扑进云修儒的怀里,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哭泣声被他死死的压在喉间。云修儒微微的闭了双眼,几乎是全身心的将他拥在怀中。用那只瘦弱的手,一遍一遍的轻抚着他的后背。
魏崇翼好一会子方渐渐平静下来。二人互相搀扶着起来,云修儒拿了自己的手帕与他拭着眼泪。魏崇翼望着他道:“前些时,你女儿被人给拐走了,又生了重病。我很想去看你的,可是……我,我不能去。我……我实在是……”云修儒见他脸涨得通红,结巴的实在难受,忙将他再次揽进怀中道:“奴婢很知道,殿下是个极重情义之人。只是碍于宫中人多嘴杂,怕惹出不必要之麻烦,反倒对奴婢不好,所以才强忍着没来,对吧?”魏崇翼在他怀中使劲儿的点着头,望着他的脸道:“你不生我气吧?”云修儒含笑道:“殿下有仁慈之心,奴婢欢喜的紧了,怎么还会生气?”魏崇翼追问道:“果真吗么?”云修儒点点头,魏崇翼这才放下了心。
他拉着云修儒坐在椅中,自己也挨着他坐下。云修儒方要起来,被他轻而易举的按了回去。云修儒吃惊的道:“殿下好大的力气!”魏崇翼颇有些得意的道:“这算什么,我可是有功夫的。”云修儒半开玩笑道:“原来,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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