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却不是在大帐中见到耶律璟,他姿势未变,只是换做寝宫中的特大号豹纹软椅。
见梳洗干净的少年走进来,耶律眼中一亮,正起身子来。
“先生坐。”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利的虎牙,像极了某种大型食肉动物。转眼间他却又敛了笑意,用辽语大声吩咐下人备酒肉招待自己新纳的军师。
接下来的三日,耶律璟日日夜夜邀“刘少言”在帐中长谈,恨不得与对方讨论尽这天下的一举一动。
这让无殇完全无法去找李应羽,更惶论如何下手。但是顾于身份,偏偏又只得耐了性子,将天下之事尽数分析。那时的无殇神态虔诚,看似只恨不得为辽国呕心沥血,连肠子也一并呕出。
也许那些观点对极了耶律的胃口,再加上献计平定了几场边地叛乱,军师辛勤的汗水和口水为我换来了堆满十帐的金银赏赐,以及不计其数的仆从与牛羊。
旁人有羡慕的,嫉妒的,巴结的,而无殇只是风淡云清的向他们伟大的王道声“多谢大王抬爱”。
次数多了,心性简单的蛮人们看他的眼神也开始改变,私下里说新来的汉人军师非凡间之人,不喜尘世的铜臭银污。
对此其实少年比较不满,怎么着自己看起来不像个人?不是他不爱财,关键是他至多一个月就会离去,金山银山也搬不去,真是冤死……
于是军师落无殇摇身一变大善人,遣散仆从,分发牛羊,金银珠宝见人就送,只剩下几样最值钱的,留有他用。
他却未曾料到,那些人如此感恩戴德,甚至不再计较他的汉人身份。不仅如此,还歌颂他们的军师乐好善施,绝顶聪明,容颜绝丽,是天上的神祗送给大辽的礼物。
每当如此,少年只挂上一如既往谦和却冷淡的笑容,装作没听见,或是听不懂,迈步走开。
这样的颂扬他一点都不喜欢,因为他自己仅仅是一名在尘俗中谋生的刺客而已。
第十三笺 辽漠血战
第十三笺 辽漠血战 第十三笺辽漠血战
来是空言去绝踪,
当年拚却醉颜红。
几回魂梦与君同?
犹恐相逢是梦中。
所谓被chū_yè了,就是这么回事。
虽说耶律璟将无殇视为军师,待遇也是最好的,但他并不完全信任这位才华出众的少年——在无殇面前,他只字不提同为汉人的李应羽。
无殇便渐觉在这种地方多呆无易,到时就怕无法全身而退。于是计划再三后,终于决定当晚夜探篁耶迦宫,那个据他数日观察,李应羽最可能藏身的地方。
谁知,傍晚之时无殇又被紧急宣去见辽王。正待推说自己身体不适,耶律璟先自面色凝重的开口:“我族南边封地又起叛乱,少言先生可知?”
“陛下请讲。”他略微一怔,不是才平息了么?看来辽国正值多事之秋。
“这一次不同以往,是本王的叔父。他以前深得民心,人又老奸巨猾,轻视不得,乃本王心头大患!这朝中上下近来皆视先生为我国福星,若是先生愿与本王此次同赴战场,定可大胜!先生可愿意?”
眼下无殇扮演的,不正是忠心不二的军师么。这种情况,哪里由得他说个不字?于是少年军师一揖到底。“是,在下愿尽绵薄之力。”
“哈哈哈!这就好!先生回去略作收拾,我们即刻出发!”
落无殇恭敬地告退,在耶律璟看不见的地方,嘴角不觉上扬。
无殇他虽是分、身乏术,调虎离山还是做得来的。
漠南一役惨烈无比,双方厮杀了六天七夜,尸横遍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向来刺客是不屑做的,然而蛮族的战士确实乐此不疲,冲锋厮杀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便是他们最至高无上的荣耀。
无殇在战斗前叫人布下了铁蒺藜地火阵,对方还未攻来,便先死一片。又教耶律璟的士兵如何做绊马索的机关,这么一来,对方的骑兵又是折损不少。
而在战役中,不怕死的辽王总是一马当先,害得无殇也只得作忠心状紧紧跟上。
尽管他有时似无意厮杀到了“刘少言”面前,却是有心的替他挡了不少热刀冷箭。无殇也不甘示弱,手中的龙吟一刻也没闲着,手起,剑落,反反复复,只为在蛮人们不要命的攻击下自保,然后,争口莫名的气。
战争胜利的号角终于吹响时,昔日的翩翩美少年,如今浑身血污满面泥沙,衣衫破烂眼神凶恶地立在耶律璟身边。
这种从未经历过的,穷凶极恶的战场将他无比真实的拉向另一种死亡气息的面前。
眼神中饱含杀戮热情的的辽王转身看着军师,继而仰天大笑,红发在尘沙中嚣张的飞舞,就好像一头狂傲的狮子在宣布自己血腥的胜利,在滚滚黄沙中震慑这这片土地。
连脚下的沙粒也开始轻颤。
耶律下令原地休息一天,第二日早晨拨营回都。
宴间无殇出去如厕的时候,无意间听到耶律璟身旁贴身侍卫与其他三人交谈,说是大王下了密令,要他们先行赶回都中,保护那汉人王爷。
呵,真是不简单,到这地步,还知道要防着自己。只是可惜啊可惜……平日里温文飘逸的军师大人站在臭气熏天的茅厕外笑得格外诡异,这一仗,终归还是他赢了。
从辽王军一起出发的那一刻,无殇就赢了。
喜气洋洋的回到帐中,无殇便向耶律推说喝得深醉了,告了罪便打算离席而去。
辽王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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